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她身上的那股鲜活又愚蠢的生命力,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无法忍受陆维钧用那些肮脏的手段去折磨她。
所以,他只能用最伤人的话,把她推出去。
推给那个唯一有能力和陆家抗衡的男人。
谢容与。
京圈说一不二的太子爷,一个比陆维钧更可怕的掌控者。
“带着你的新主人,滚出去。”
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陆雪棠听的,不如说是说给谢容与听的。
他在告诉谢容与,这个人,他陆劲扬不要了,你既然带走了,就要负责到底。
陆劲扬闭上眼,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真可笑。
他这一辈子,还是没能护住任何一个人。
不过也好,黑暗,他一个人呆着,就够了。
车子驶入市中心一处安保极其严密的顶级公寓。
地下车库空旷安静,能听到轮胎碾过地面的细微声响。
电梯是刷卡入户的。
“丁”的一声,电梯门滑开,一个巨大、空旷、冷清的客厅直接出现在眼前。
黑白灰三色的极简装修风格,三百六十度的落地窗外,是整个京市璀璨的夜景。
华丽,却没有人气。
陆雪棠身上那套被关了三天、早已脏污不堪的衣服,让她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她局促地站在玄关,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谢容与脱下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带。
他瞥了她一眼。
“浴室在那边。”他抬了抬下巴,指向一条走廊的尽头,“把自己洗干净。”
陆雪棠没说话,顺从地走了过去。
浴室比她之前住的出租屋整个都大,干湿分离,巨大的浴缸旁甚至还放着香薰和红酒。
她没心情泡澡,只是站在淋浴喷头下,任由滚烫的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像是要将这三天的恐惧、饥饿、屈辱,连同陆劲扬那句“滚出去”一起,全都冲进下水道里。等她洗完出来,才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
没衣服换。
她犹豫地裹紧浴巾,刚打开一条门缝,就看到门口的矮凳上,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
一看就是男人的。
她没得选。
衬衫很长,几乎能盖到她大腿,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底下的短裤也被衬衫下摆遮住了大半,只留下一双笔直纤细、白得晃眼的腿。
湿漉漉的长发还在滴水,衬得她那张洗干净了的脸愈发素净。
大概是饿了太久,她的脸小了一圈,下巴尖尖的,眼睛却显得更大了,黑白分明,流光溢彩。此刻的她,有一种破碎的、惹人怜爱的脆弱感。
谢容与正坐在客厅的吧台边,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
听到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动作就是一顿。
那双总是噙着冷漠的墨眸,出现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他一直知道陆雪棠不丑,甚至可以说,底子很好。
惊艳,但转瞬即逝。
“过来。”
他很快收回视线,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陆雪棠走到他对面坐下。
她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和他衣服上一样的味道。
这让她有点不自在。
谢容与没有看她,而是推过来一碗东西。
是温热的小米粥,旁边还有几碟清淡的小菜。
陆雪棠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胃里火烧火燎的。
她拿起勺子,一开始还想吃得斯文点,但第一口粥下肚,那股暖意瞬间席卷了全身。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