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陆雪棠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野猫,猛地回头,张嘴就朝谢容与钳制着她的那只手咬了下去!
牙齿磕在男人坚硬的腕骨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用了死力,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是他的,还是她自己牙龈被珞破的,她已经分不清了。
谢容与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他垂下眼,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里,风暴正在凝聚。
“陆雪棠,”他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平直,却蕴含着骇人的怒意,“你活腻了?”
“让我见他!”
陆雪棠死死咬着不松口,含混不清地嘶吼,“不然我今天就死在这儿!”
她就是个穿书的,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
但陆劲扬不一样。
“如你所愿。”
他拖着她,脚步又急又重,撞开了一扇虚掩的房门。
“去看清楚,”男人冰冷的声音在她头顶炸开,“你的好哥哥,可没你这么念着他。”
一股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扑面而来。
房间里没开灯,厚重的窗帘隔绝了所有光线,只有从门外透进的一点微光,勾勒出一个躺在床上的模糊人影。
“哥!”
陆雪棠的心跳漏了一拍,挣扎着喊出声。
床上的身影动了动。
然后,缓缓地坐了起来。
“咳、咳咳………”
压抑的咳嗽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人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啪嗒。”
一圈昏黄的光晕亮起。
陆劲扬就坐在那光里。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睡衣,但额头还贴着退烧贴,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嘴唇干裂起皮。
手背上扎着针,吊瓶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他的后背,隔着薄薄的棉质睡衣,隐约能看到狰狞的血痕。
可那双平日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此刻,却是一种陆雪棠从未见过的,死寂的冰冷。
他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的谢容与身上。
那眼神里有审视,有轻蔑,还有一丝……了然。
仿佛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幕。
“哥,你怎么样?他们……”
陆雪棠的话还没说完。
“谁是你哥?”
陆劲扬开口了。
他的嗓音因为高烧而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子,在陆雪棠的心上来回地割。
“陆雪棠,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陆雪棠懵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你……说什么?”
陆劲扬扯了扯嘴角。
“我说,你长本事了。”
他抬起那只没打针的手,遥遥地指着门口。
那根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泛着白。
“能耐了,找了这么个京圈太子爷给你撑腰,都敢闹到老宅来了。”
“怎么,现在是来跟我炫耀你的新战利品?”
每一个字,都砸得陆雪棠头晕眼花,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既然攀上了高枝,就别再来沾惹我。”
陆劲扬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
“带着你的新主人,”他一字一顿,残忍至极,“滚出去。”
“新主人”三个字,让谢容与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而陆雪棠脑子里那根紧绷了三天的弦,在听到“滚出去”这三个字时,
“啪”的一声。
断了。
彻底断了。
她一直以为,陆劲扬是站在她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