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夏时音依旧坐在那架价值连城的黑色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优雅地跳跃着,仿佛刚才那声刺耳的音符只是一个无心的失误。
他侧对着她,下颌线冷硬如刀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却让整个训练室的温度都骤降了好几度。
陆雪棠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转回头,压低声音对着手机那头的韩夙继续哄。“乖,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参加这个破节目,不该跟别的男人有接触。你相信我,等节目录完,我就立刻回去找你好不好?”
“叮叮咚咚”
这次不再是单个音符,而是一串急促而杂乱的旋律,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疯狂敲击窗棂的雨点,带着一股烦躁和不耐,重重地砸在陆雪棠的耳膜上。
这下,傻子都知道不是意外了。
陆雪棠的哄人攻势再次被打断,她有些恼火地瞪向夏时音。
大哥,你弹归弹,能不能别弹得跟索命梵音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这渡劫呢!
然而夏时音仿佛没看到她杀人般的目光,依旧自顾自地弹着。
琴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
从一开始的烦躁,逐渐演变成一种带着强烈攻击性的、摧枯拉朽般的力量。
电话那头的韩夙显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抽噎着,用那副可怜兮兮的哭腔问道:“……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是……是夏老师在练琴。”陆雪棠硬着头皮解释,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他……在你旁边?”韩夙的声音里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愿……”
“他是不是听到我们打电话了?”
“……好像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
陆雪棠甚至能想象出韩夙此刻咬着嘴唇,眼眶通红,一副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小狗模样。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让夏时机这个搅屎棍弹下去,她的小奶狗就要被彻底吓跑了!
“韩夙,你等我一下,我换个地方跟你说。”
陆雪棠当机立断,捂住手机话筒,起身就准备往外走。
她必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安抚她那颗破碎的玻璃心小男友。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人从身后猛地攥住。
力道之大,让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陆雪棠惊愕地回头,正对上夏时音那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眸。
他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了她的身后,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此刻覆着一层骇人的阴霾。
“去哪儿?”
“我……我出去接个电话。”陆雪棠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可他的手纹丝不动。
“训练时间,不准接电话。”夏时音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她紧紧攥着的手机上,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尤其是,这种浪费时间的电话。”
“这是我的私事!”陆雪棠也火了。
管天管地,你还管我跟谁打电话?你是太平洋警察吗?管这么宽!
“从你戴上我的戒指,签下合同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私事了。”夏时音缓缓收紧手指,逼近她,“我说过,训练期间,不准联系任何人。”
他的气息带着一股冷冽的松木香,强势地包裹住她,压迫感十足。
“把手机给我。”
“不给!”陆雪棠梗着脖子,护食的土拨鼠一样将手机死死抱在怀里,“夏时音,你别太过分了!”“过分?”夏时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让你专心训练,是过分?还是说,你觉得为了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穷小子,耽误自己的前途,才是正确的选择?”
那句“只会哭哭啼啼的穷小子”,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
“我不准你这么说他!”她猛地抬头,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