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压下。
陆雪棠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什么叫……所以呢?他会折磨死我的!”
“那是你的事。”陆劲扬的语气凉薄得没有一丝温度。他慢条斯理地拂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推的人,你欠的债。为什么要我帮你?”
他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只掉进陷阱里垂死挣扎的小兽。“再说了,”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恶劣的兴味,“我倒是很想看看,面对一个“心理变态’的未婚夫,你能怎么办。”
那点因恐惧而燃起的求生火焰,被他一盆冷水,浇得干干净净。
她深吸一口气,逼回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再哭求,再示弱,只会让他看得更尽兴。
陆雪棠慢慢挺直了脊背,方才的惊惶失措褪去,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平静。
她转身,赤着脚,一步一步地走回自己的房间,背影决绝得像奔赴刑场的死士。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
她必须自己想办法。
釜底抽薪。
从夏时音那里。
昨夜的恐惧是湿冷的灰烬,一夜过后,竟在陆雪棠心里燃起了一簇冰冷的报复之火。
陆劲扬想看戏?夏时音是变态?
行,那就别怪她把这舞台搅个天翻地覆。
天一亮,陆雪棠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脸上却挂着一种诡异的、视死如归的亢奋。
她翻出手机,同意了那个昨天加她的微信号。
指尖悬在屏幕上,她深吸一口气。
与其被动地等待审判,不如主动出击,把所谓的“王子”拉下神坛,让他亲眼看看,他即将迎娶的未婚妻,是个怎样俗不可耐的烂泥。
【早上好,夏先生。关于婚约,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正式见一面。】
信息发出去不到三十秒,回复就来了,一如既往的礼貌周全。
【当然,陆小姐。时间地点由你定。】
陆雪棠扯了扯嘴角,很好,鱼儿上钩了。
她故意晾了他一个小时,才慢悠悠地回复:【今晚七点,城中那家最贵的法式餐厅,叫什么……哦,“Le CielEtoilé’。我有点事,可能会晚到,你先去等我。】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颐指气使,毫无教养,把对方当成随叫随到的仆人。
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一个优雅到骨子里的贵公子,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种对美和规则的践踏。夜幕降临,“Le CGielEtoilé’餐厅。
空气里流淌着低回的小提琴曲,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而温柔的光晕,每一张餐桌都铺着浆洗得雪白的桌布,银质餐具在暖光下熠熠生辉,安静得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夏时音已经到了。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身穿一件质地精良的米白色羊绒衫,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他没有看手机,也没有丝毫不耐,只是安静地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侧脸的线条完美得像是古希腊的雕塑。即便坐在轮椅上,他周身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悲悯感,也足以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他是这幅画中最和谐、最高雅的存在。
直到晚上七点四十分,这幅画才被一个突兀闯入的“败笔”彻底撕裂。
陆雪棠来了。
她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前,拉开椅子,重重地坐下,椅子腿与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刺耳的“嘎”,瞬间吸引了邻桌几道不满的目光。
“不好意思啊,路上堵车。”她张口就是一句毫无诚意的道歉,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不耐烦。夏时音终于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她身上。他的眼神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包容的笑意,仿佛在看一个调皮的孩子。
“没关系,等你多久都值得。”他的声音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