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阳光缓缓西移,透过窗棂斜斜地落在宁蘅眼睑上,她才缓缓睁开了眼。
只觉得头脑昏沉,唯一还记得的便是顾南舟从她手中夺过酒杯,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完全没有了记忆。
她下意识揉了揉绷得僵硬的太阳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春桃,我昨夜是如何回来的。”
春桃听见动静,立马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宁蘅接过一口饮尽,总算冲淡了喉间几分灼烧般的干渴。
“昨夜是顾大人送你回来的。”
小丫鬟抿嘴一笑,偷偷的观察着自家姑娘的神情。
宁蘅点了点头,平静得就像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春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是真多想了,自家姑娘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用完早饭今日便离开!”
她起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缓缓喝着,心中盘算的尽是寒食节的冷泡茶生意,若能用冰块镇泡冷茶,定能卖个好价钱。
只是这冰块金贵,向来只有高门大户才用得起,若真用来泡茶,只怕连本钱都难收回......
用过早膳,二人来到前院欲向顾南舟辞行,却被管家告知今儿清早顾南舟便已陪同红娘入宫觐见太后。
宁蘅转身来到师冰夏的住处,自己的命是对方救的,离开之时怎么也得告知一声,方不失礼数。
师冰夏正在药室分拣药材,见宁蘅进来,目光掠过春桃肩上的包袱,便搁下了手中的药秤:“要走了?”
宁蘅点了点头,双手交叠置于身前,郑重其事地向师冰夏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师神医妙手回春,救命之恩如同再造,今日特来拜谢。”
“这蓝瓶是我特质的蒙汗药,无色无味,那怕是顾南舟、燕云骁这种武功高手也难辨分毫。这黑瓶子是我今日重新配的遮掩粉,比你昨日用的那个自然多了......”
说到这里,师妃萱似乎又想起昨日宁蘅的妆容,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只要不下水,妆容能保持一整天,这两瓶都送给你了”
看着手中的两个瓷瓶,宁蘅心中心头涌起阵阵暖流。
在书中只交代了师冰夏医术高明,对其来历性情也没有提及。她一直以为这种隐世高人,定是性情古怪的老顽固,没想到眼前之人不仅年轻貌美,更是善解人意。
她向来最受不得别人对她好,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张百两银票递了过去:“师神医,我知道你的药向来是有价无市,这是我目前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你若是......”
话还没说完,师冰夏便将银票推了回来:“这两瓶药算是临别赠礼,你莫要推辞。”
“师神医要离开?”
“嗯,三日后启程。”师冰夏望向天际,轻声说道:“有个地方想要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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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鲁阳落水后,整个人便失了魂似的,整日里痴痴傻傻。鲁文博遍访京城名医,个个都说是惊了神魂,药石无用。他虽忧心父亲身体,可另一方面却又觉得是自己施展抱负的时候了。
也就是父亲年迈才会被那宁姑娘三言两语唬住,还要将卖书的利润分一半给对方,简直可笑。这钱是自己辛辛苦苦、跑前跑后忙活半天才赚到的,她凭什么坐享其成?
鲁文博慢条斯理地捻着三炷香,在祖宗牌位前深深一揖:“求鲁家列祖列宗保佑,让父亲大人早日康复!”
“少东家,店中有人找,是一个姓宁的姑娘。”
门外传来活计的通报。
鲁文博盯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眉眼间渐渐舒展,尽显傲态:“让她等着。”
“我说你们掌柜的是怎么回事,我们姑娘在这儿干坐了半个时辰,茶都续了三巡,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春桃越想越气,姑娘从顾府出来连口气都没喘就赶过来,结果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