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至,做个贴身“保姆”倒也合格。
太上皇得知她只带着两人便要亲赴边境,大为震怒,认为她太过儿戏,简直是自陷险地。
席初初却撒娇道:“人多眼杂,反而坏事,朕此行非为征战,是为洞察,有他二人,足矣,等后期朕布置好一切,自会派遣人员前往,父皇安心吧。”
她心意已决,无人能改。
第一站,她选择了情况最为复杂、瘴病横行的南疆。
近几年南疆大旱,河流干涸,草木枯黄,许多赖以生存的族群被迫一迁再迁,生存压力极大,内部矛盾丛生,对外也愈发躁动。
南疆部落众多,百家姓氏繁杂,各有头人,如同一盘散沙,却又因共同的困境而极易被煽动。要打入内部,了解其真实需求和弱点,并非易事,需要精心准备。
在靠近南疆边境的一处隐秘据点,虞临渊亲自为女帝易容改装。
不过片刻,镜中出现的不再是威仪赫赫的女帝,她皮肤被涂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脸上点了些雀斑,乌黑的长发被编成几股精致的麻花辫,缀着彩色的丝线和小巧的银饰。
身上穿着南疆常见的、色彩鲜艳、绣着繁复花纹的衣裙,一动便叮咚作响。
“陛下这是打算做什么?”虞临渊看着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
席初初掏出随身小铜镜调整了一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符合一个失去依靠、寻求部落庇护的柔弱女子。
口中却说着冰冷的话:“据朕所知,南疆浊氏部落有位长老,精通卜筮,在各部落间颇有声望,且对现状极为不满,想要接近他,需要点手段。”
虞临渊和旁边安静侍立的裴燕洄都露出些许疑惑。
席初初勾唇一笑,眼神锐利:“与其解决麻烦,不如将制造麻烦的人解决掉,再以点扩圆,以圆覆面,最终……将整个南疆,尽数包围。”
虞、裴二人依旧没完全听懂这宏大的战略,但席初初显然不打算详细解释。
“走吧………”她站起身,衣裙上的银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先去边境看看实际情况。”一行人扮作逃难的行商和家眷,混入流民之中,靠近了南疆与大胤接壤的边境地带。
刚一踏入这片土地,一股混合着燥热、尘土和某种植物腐败气息的热浪便扑面而来,比西荒的干冷更让人胸闷不适。
放眼望去,边城之内,一片萧条。
土地龟裂,原本应是稻田的地方只剩下干枯的秸秆,许多面黄肌瘦的百姓或坐或卧在街边,眼神麻木,空气中弥漫着饥饿与绝望的气息。
不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声。
只见一队穿着大胤边军服饰的士兵,正与一群穿着南疆各部族混杂服饰的战士激烈交战。
双方一边打,一边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和土语对骂。
“狗娘养的!说好只要停战就发放给咱们的粮食呢?!迟迟不运来,我看你们大胤人就是出尔反尔,猪狗不如?”
“放屁!明明是你们这些蛮子吃了粮食就来反咬,抢我们的水源!你们根本不配吃我们的粮食!”“胡说八道!谁抢你们水源了!”
“就是你们,还敢狡辩!”
战况混乱,互不相让。
就在这时,两声清喝几乎同时响起:
“住手!”
“都给我停下!”
只见从大荫边军后方,策马奔来一名身着将领盔甲、面色沉毅的年轻男子,而从南疆部落那边,也快步走来一位穿着祭司般华丽服饰、神情焦急的南疆女子。
两人分别喝止了各自的手下。
战场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伤者的呻吟。
那年轻将领和南疆女子隔空对视,眼神复杂,既有警惕,又似乎带着一丝无奈的熟稔。
席初初站在远处的人群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眸中闪过一丝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