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让她看清谁最按捺不住、谁又包藏祸心的机会。只有将水彻底搅浑了,她才可以关门打狗,逐个击破!
这一日的早朝,表面上一切如常。
“女帝”端坐龙椅,听着臣工们的奏报,处理着日常政务,神色平静无波。
但站在百官之前的顾沉璧、萧太傅等人,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御座之上那位帝王已然不同。他们知道,陛下……已经启程了,留下的这个只是一个替身影卫。
后宫,萧瑾回到宫殿,缓缓揭下了脸上覆了许久的纱布。
铜镜中,那道狰狞的伤疤依旧盘踞在曾经白皙无暇的脸上,但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原本翻卷可怖的创口边缘似乎收敛了一些,颜色也淡了些许,不再那么鲜红刺目。
他想起女帝离京前,特意又来见了他一次。
她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处,再次叮嘱他务必按时涂抹药膏,然后又留下了一个小巧却沉甸甸的白玉瓶。
“这药……真的能让我恢复如初吗?”萧瑾指尖轻轻抚过那凹凸不平的疤痕,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名为“希望”的微弱火苗。
倘若……倘若真的可以……
他说过会等她回来,就一定会做到。
但倘若他能够变回从前那样,他想努力再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次。
正当他对着镜子出神时,宫人通报,季贵君求见。
萧瑾有些意外。
自女帝“新宠”风波后,他与这位季公子并无太多交集。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请他进来。”
季绵翮走了进来,他依旧是一副温文尔雅、风清云淡的模样,只是眉宇间似乎比以往沉淀了些许东西。两人见面,气氛算不上热络,却也并无火药味,是一种诡异的、表面的和平。
“季贵君有事?”萧瑾主动开口。
季缰翮一直安静地看着他,就好像在审视、在判断、在疑惑,他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的,是自己比不上的。
目光在他脸上的疤痕处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忽然没头没尾地轻声说了一句:“有时候……本宫挺嫉妒你的。”
萧瑾一怔:“嫉妒我?”
他有什么可嫉妒的?这张破损的脸?还是如今这尴尬的处境?
季缰翮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些复杂难辨的东西,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可是……更羡慕你。”这话让萧瑾更加困惑。嫉妒和羡慕,有何不同?
季温翮似乎不打算解释这两个词的差别,他只是看着萧瑾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缓缓道:“你或许不会知道,陛下对你……有多偏爱。”
“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些?”萧瑾蹙眉道。
“本来不是,可见到你,就忍不住说了一些真心话,其实……是陛下交待,她担心你在宫中烦闷或无聊,叫本宫时不时前来与你说说话解闷。”
“是她交待………”
“陛下的话,本宫不敢不遵从,是以今夜在长乐宫布置了酒水歌舞,特邀请你一道过去欣赏玩乐。”说完,他不再多留,甚至不等萧瑾回应,便转身离去,背影依旧挺拔,却莫名透着一丝落寞。萧瑾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季绵翮离开的方向,反复咀嚼着那句话。
“你或许不会知道,陛下对你有多偏爱……”
席初初离京,轻车简从,只带了两人。
一是千机阁主虞临渊。
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心思缜密,耳聪目明,既能充当护卫,更是收集情报、处理阴暗事务的绝佳人手。另一个,便是如今痴傻失忆、却依旧让她无法完全放心的裴燕洄。
将他留在宫中,无异于埋下一颗不知何时会爆的定时炸弹。
带在身边,虽也有风险,但至少有任何异动,她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况且,如今的裴燕洄照顾起她的起居饮食堪称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