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她声音骤冷,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宫人。
宫人跪地颤声回禀:“陛、陛下刚离去不久,太上皇便遣人将萧公子接往紫宸宫了………”“父皇?”
一听是太上皇,席初初提紧的心一下就松懈了下来。
也是,现在整个皇宫,除了那个还没有封王分出去的二皇女,还有谁敢动她的人呢。
不过,就萧瑾现在如此虚弱敏感的模样,如何禁得起父皇的威压盘问?
不对,萧瑾根本不知道她大发厥词,要封他为凤君,这就跟从小一起长大、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告诉你,他要娶你当老婆,这多尴尬跟惊人啊。
他会不会觉得她一直都在偷偷地觊觎他的美色吧!
甫一踏入紫宸宫殿门,她那张软糯精致的脸上还带着一路疾行带来的微红,猫儿眼里水光潋滟,可映入眼帘的景象便让她脚步一顿。
萧瑾并未如她想象般跪地承受雷霆之怒,而是虚弱却固执地站在殿中。
他双手包扎着,脸上包裹伤口的纱布透出斑斑猩红,更衬得他面色苍白如纸。
他微微昂着头,只露出一双紧闭着、睫毛剧烈颤抖的眼睛,声音破碎却带着一种绝望的勇气:“……萧瑾不愿当凤君。”
就在这时,坐在上首的太上皇恰好抬起眼,目光穿透殿内略显昏暗的光线,直直向席初初看来。那眼神,如同深不见底的古井,有着洞悉一切的冰冷嘲讽,好似在说一一看啊,你如此紧张看重的人,却根本没打算坚定地选择你。
太上皇优雅低沉的声音响起,砸向萧瑾,也砸向她:“倘若陛下非要逼你呢?
萧瑾像是被这句话彻底推下了悬崖,身体微颤,喉中艰涩:“那瑾……就出家。”
女帝:………”她就这么不堪吗?
再说,她明明什么都还没开始做呢,怎么就把人逼得剃度出家了?
“父皇~您怎么把儿臣的小哭包给拎过来啦?”席初初神色未变,她嗓音甜糯,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跨步入内:“他胆子小,身上还疼着呢,您可别吓唬他呀。”
太上皇懒洋洋道:“他胆子可不小,连囚禁太后,设局坑杀林崇明都干得得心应手的女帝都敢拒绝。”她脸上的甜笑差点没挂住。
但她反应极快,那双圆溜溜的猫儿眼立刻蒙上一层与有荣焉的骄傲:“全靠父皇教导有加,儿臣不过就是从您身上学习了一点皮毛。”
太上皇闻言,一时也被她的无赖与厚脸皮“折服”了。
让太上皇无语后,席初初这才转头看向萧瑾。
“出什么家呀,朕是那种会强取豪夺的人吗?”她几步上前,语气轻快得像是在哄孩子:“放心放心,朕绝对不会逼你的,朕后宫美男子多的是,不差你一个哈。”
萧瑾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整个人都滞住了。
她方才那一番的轻快话语,虽说是实话,却仍旧如同最锋利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入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自卑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他脸上覆盖着厚厚的纱布,那下面藏着一个丑陋的、标志着耻辱和痛苦的“奴”字烙印。
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新肉生长的微弱刺痛和布料摩擦的不适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曾跌入怎样肮脏痛苦的深渊,如今又是何等不堪入目的模样。
“………那就好,瑾不配……”
不等他说话,席初初却已经自然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将他搀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还扭头对宫人吩咐:“快去给萧公子端杯热参茶来呀,定定神,润润喉。”
瞧给他渴得,这嗓音都不复原来清润明亮,变得暗沉嘶哑了。
这番操作行云流水,体贴入微,却将萧瑾僵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她的这些半分不计较他“拒绝”的温柔举动,并没有给他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