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晏墨?住在后院厢房?
他只知宋缺说在天字斋看到两人同行。
他竞已在她这里住下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方才鼓足的勇气瞬间泄了大半。
他望着温照影,眼底的坚定一点点被困惑取代,甚至掺了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涩意。
她对李晏墨,竟已信任至此?
正怔忡间,李晏墨已跟着青禾走进外厅。
他一身素色棉袍,手里还攥着本诗集,见厅内还有旁人,先是一愣,待看清是江闻铃,拱手行礼:“原来是成平侯。”
他的姿态谦和,目光坦荡,倒显得江闻铃此刻的沉默有些刻意。
温照影已站起身,对侍女道:“去把李大人的官帽取来。”
又转向李晏墨,语气平和:“大人深夜还要回去?”
“是,明日上朝,怕耽误了时辰。”
李晏墨笑了笑,目光扫过桌上未动的茶盏。
江闻铃坐在椅上,看着温照影与李晏墨自然的对话,忽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
原来她的世无双,早已为别人留了位置。
原来他那点迟来的勇气,在旁人的熟稔面前,竟显得如此可笑。
侍女很快取来官帽,李晏墨接过道谢,又朝江闻铃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木门合上的瞬间,外厅的寂静比刚才更甚,连窗外的风雪声都清晰了几分。
温照影重新坐下,见江闻铃望着门口出神,眉峰微蹙。
“侯爷方才想说什么?”
江闻铃猛地回神,对上她清澈的眼,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变得难以启齿。
他张了张嘴,眼底的光,像被风雪打湿的烛苗,暗了下去。
百般徘徊的话送到嘴边,他却换了一种问法:“温小姐,党得李大人如何?”
温照影不明深意:“李大人自然是个好官。”
江闻铃的指尖在袖中攥得死紧,这句话像根细针,扎得他心口发闷。
方才被打断的勇气忽然又涌了上来,混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急躁,在喉咙口翻涌。
烛火在他瞳孔里明明灭灭,竟没头没脑地脱口而出:“那你喜欢他吗?”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了。
温照影更是怔住,握着茶杯的手悬在半空,眼底满是错愕。
她望着江闻铃,见他耳尖泛红,眼神却带着股执拗的认真,像是赌上了什么,忽然就明白了。这哪里是问李晏墨,分明是在问别的。
她缓缓放下茶杯,指尖在微凉的杯沿上轻轻摩挲,语气平静了些,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谈不上什么喜欢。”
江闻铃的心猛地一松,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可还没等他缓过神,又听见她补充道:“但对他颇有好感,毕竟是渡州共过事的人,品性才干都瞧在眼里。”
这四个字,如同泼在炭火上的冷。
他喉结滚了滚,想说些什么反驳,却又觉得刻意抹黑李晏墨太过卑劣。
早在渡州时,温照影就说过他。
他正支支吾吾地想着措辞,眼前忽然一暗。
温照影不知何时竞站起身,绕过圆桌走到了他面前。
她离得极近,身上带着淡淡的墨香与梅香,混着暖炉的气息,像一张温柔的网,将他整个人罩了进去。烛火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发间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江闻铃的呼吸骤然停了,连心跳都忘了节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微微俯身,目光与他平齐。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却像羽毛搔过心尖,又麻又痒:
“侯爷这么关心我对李大人的看法……是喜欢我吗?”
窗外的风雪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江闻铃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眼,那双总是清明坦荡的眸子里一
此刻竟漾着点狡黠的笑意,像藏了星光的深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