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糖,甜得眯起眼:“姐姐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从超市回来时,夕阳正把院墙染成橘红色。
凌玥瑶收了几家的旧物件,刚拐过村口,就见大队部的窗户亮着灯——会计老李头的烟袋锅子正“吧嗒吧嗒”响,烟味飘出半条街。
凌玥瑶上前。
“李叔,吃糖!”凌玥瑶从包里掏出糖果。
“你这丫头,太客气了。”老李头也不客气,看了看她手里的一个两个布袋子,“又去收旧物啦?”
凌玥瑶点了点头。
“响应上面号召嘛!”
老李头摸着糖纸:“昨儿王翠兰又在大队部投诉了,说你货来路不明……”
“李叔,大队部可是给我开了证明的,我可是合法合理收购老物件,为村里人造福。再说了,清者自清,我这老物件要是有问题,收购站还能收?我又没有土耗子那种本事,如果真做了这事,还不得被公安抓走啊!”
老李头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拍了拍胸脯:“放心,我老李头别的不会,算盘珠子可分得清黑白!”
月亮爬上后山时,风里飘着野菊花的香,凌玥瑶和顾野坐在屋后的小山坡上。
“你想拉拢大队部的人?”顾野折了根狗尾巴草,在手里转着。
凌玥瑶点了点头,她知道流言的可怕。
“我得堵住一些人的口,要不然铺不开关系网,自己村的人就得捅出篓子。”
他当过班长,最明白“势”的重要性,刺还是要尽早拔掉。
凌玥瑶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把眉骨的阴影拉得很长。
这个看起来“糙得很”的男人,其实比谁都心细。
“顾野,”她轻声说,“我不是一个人在撑。”
顾野心里咯噔一下:“你放心干,我在村里给你兜底。王翠兰家的猪拱了队里的菜,我能罚;谁要是再去你家翻东西,我带民兵堵他家门口。”
他喉结动了动,“我顾野别的本事没有,护着朋友,还行。”
凌玥瑶的鼻子突然发酸。
她想起退婚那天,那个城里来的男人捏着她的手说“带个拖油瓶,你配不上我”;想起回村路上,有人指着她脊梁骨说“破鞋”。
可现在,有个男人站在她身后,说“护着朋友”。
山风掀起她的鬓角,顾野伸手替她拢了拢。
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叠在一起,像两棵并肩的树。
深夜,凌玥瑶给妙妙掖好被角,刚要吹灯,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僵在原地,听着那脚步声在院门前停住,接着是“刺啦”一声——有人往门缝里塞东西。
她轻手轻脚摸过灶台上的火钳,凑到窗边。
月光下,王翠兰的蓝布衫晃了晃,像片不安分的叶子。
等那影子消失在巷口,她才冲过去捡起纸条。
展开的瞬间,墨水味刺得她鼻尖发疼:“私通黑市,早晚枪毙!”字迹歪歪扭扭,带着股狠劲。
凌玥瑶把纸条折成小方块,塞进衣袋。
窗外,王翠兰家的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