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诏狱。
不知是建造格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地方阴风呼啸,死气沉沉,耳边还若隐若现传来各种鬼哭狼嚎,让人后脖颈不自觉的发冷。
不说各种刑罚了,光是站在里面,都给人一种极大的心理压力。
不过,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只要内心足够强大,甭管鬼哭狼嚎,我自泰然自若。
就比如,天字一号牢房……
天字一号牢房中,有个身穿白色囚服的中年人。
虽在牢狱之中,可头发胡须却整理的格外精致,与那惊悚的牢房形成鲜明的反差。
面相儒雅却又不失贵气,哪怕落魄牢房,眉宇间依旧可见上位者的威严。
这就是千古最后一位宰相,胡惟庸。
对待这位权相,老朱也是用最高规格对待了,天字一号牢房单间,牢房中,也不是什么茅草铺地,而是桌椅板凳俱全,甚至还有茶水能喝。
有些人连坐牢都是一种享受。
“呵呵,胡相倒是好气度,在这锦衣卫诏狱之中,还能静心养性泰然面对?胡大人好雅兴!”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传入了胡惟庸耳中。
“嗯?”
胡惟庸微微睁开眼,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些许异色,不由奇怪的打量起牢房前的人来……
嗯,身着奇怪黑金长袍,似锦非锦,似绸非绸,如王宫贵胄。
头顶紫金冠,似官非官,似将非将,如世家公子。
俊逸面庞带着些棱角,双眉斜插入鬓,似星辰般的眸子带着股出尘气质。
但……
不认识!
那张脸过于陌生,以至于胡惟庸满脸的困惑,迟疑片刻后,不由询问道:“你是谁?”
“浮山扶风观上一小道罢了……”秦霄淡淡开口。
“浮山?扶风观?道士?”胡惟庸越发不明所以。
别说扶风观了,就是浮山都没听过。
就算是本地人,有时候也抓瞎。
秦霄看着胡惟庸,轻笑道:“说起来,还与你是远房亲戚,锦衣卫的说,我是你三舅姥爷的妹妹的闺女之子。”
“三舅姥爷妹妹的闺女之子?”胡惟庸眼中都有些茫然。
很显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亲戚。
甚至,他连自己三舅姥爷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胡惟庸越发困惑了,又上下打量秦霄一阵,总感觉很奇怪……
能当上宰相的,政治嗅觉自然敏锐。
既然皇帝要诛他九族,那就绝对不止九族这么简单。
可以说,几乎沾亲带故,哪怕有丁点血缘关系的,都得找到并送上路,就算是出家人也别想幸免于难,有度牒的让你还俗,然后送你上路;没度牒的就是假道士假和尚,直接就可以送你上路!
总之,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他可对老朱太了解了,老朱就是要刻意扩大影响,震慑淮西勋贵,这就是一次政治大洗牌。
他知道自己栽了,没有任何翻案的可能性……
而他的九族,也别想好过。
可眼前这个,自称是他表弟的道士,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不合理……
没带手链脚镣,也没有穿着囚服,更无锦衣卫押送,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了他牢房前,还能跟他轻松聊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王爷前来堂审呢!
“你……”胡惟庸开口,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实在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放心,血浓于水,我是来救你出去的!”秦霄忽然说。
“嗯?”
胡惟庸一愣,愕然看着秦霄,不确定道:“你是说,救我出去?”
“嗯!”秦霄点头。
“在这里?”胡惟庸又问。
“不错!”秦霄再次点头。
“我记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