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你果真巾帼不让须眉,好气魄。可惜,我并不是你的儿子。这朝廷处心心积虑,在我九岁见你时,已是被换了去,你亲儿子早便死了,无非埋线安个奸细。夫人不是说青王都是因我而死,那可是好大功劳!”明明是亲母子,越止偏偏这样说,这也是裴后特意安排一条后路,只要裴后肯庇护,越止也不会有什么事。
一番话说得陈蕊华目瞪口呆!更使得陈蕊华眼里恨色更浓了几分。陈蕊华到底信了这些事,她信儿子可以如斯心狠,杀母以求富贵。但如若越止是真货,对方断不能如此镇定,是一丝感情也不露。越止本让人将陈蕊华送入京城受审,谁想半途却出了事。据说其子小青王来救,官兵殊死搏杀,虽有折损,却将二人乱箭射死。听着那母子二人的死讯,老实说越止并无太多感觉。既无悲痛,也无欢喜,更无丝毫的得意。
连唏嘘也没有。
可见他已放下仇恨,心胸开阔,已不会为旧日之事困扰。他以为自己咽不下这口气,原来并没有。
原来放下仇恨,拥抱生活是对的。
那要说早知晓会这样,他便不折腾了,平白给自己找了许多事做,累了这许久。
越止仍对自己眼盲时候受的那些苦耿耿于怀,对自己怜惜得不得了。可这些不愉快也不是折腾几个仇人能解决的,哪怕曜曜光了,他也谈不上多欢喜愉悦。
此生欢喜的时候倒也有,彼时春风拂暖,一双盈盈杏眼看着自己。他与之谈天说地,彼此猜谜,相互过招,说说笑笑完毕,再吃烤熟的糖栗子。
于是难得高兴。
早知晓,他就将全部心思用在薛凝身上,不顾一切将薛凝拢到手。不过现在也不晚。
他回京前,又还寻了刘京。
薛凝说是薛氏孤女,其实不过是一枚棋子。当年薛家有事,刘京身为下属,以自己女儿代之。所谓富贵险中求,更不必说大夏是个靠名声也能做官的地儿,最讲究忠孝。为了孝名,杀子奉母的事都做得出来。大家都各出奇招,各显神通。更何况刘京险也不是险自己,苦更不是苦自己。舍下一个女儿,救下主君之女,再博一个以后的前程。可惜真正的薛氏女身子骨弱,没养活,就这样便死了。刘京打的好算盘都落了空,灰溜溜的再不敢放屁。谁曾想他舍了的亲女儿阴差阳错竟活下来,被当作薛氏女得了许多封赏。而今果子熟了,正是可摘采时候。战事结束,薛娘子名声大得很,也被封了女官这么个品德高尚女娘,若连亲生父亲都不肯认,必然是会受人唾弃。刘京有十分把握,能从亲女儿身上讹下许多好处。当然而今还有这位能干的越郎君帮衬,事自然也更顺了。刘京面上笑意亦堆得更欢。
越止也笑了一下,下一刻,他袖中滑出匕首,娴熟的割了刘京脖子。他一只手捂住了刘京嘴,阻止这将死之人说话,另一只手比起手指凑唇前轻轻嘘了一声。
“你瞧你活着,阿凝必然不痛快,何必呢?何必呢!”若是死了,大家都开心。
这有些人,本不应该出现。
这有些事,本不应该让世人知晓。
他眼里大约是当真少了些伦常,心上人亲生父亲的血撒在他衣摆上,越止一点儿也不在意。
他还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如今自己已然懂得爱人了。看他对阿凝多好。
这样想着时,越止又笑了笑。
他笑起来时很好看。
然后越止手一松,刘京的尸首就滑落在地。瞧着死人,越止心里就涌起了极澎湃的思量。他想见阿凝,想得不得了!
这般披星戴月,风尘仆仆,他也终于回到京城,眼巴巴要见薛凝。越止还当真见到了。
他见着裴无忌被押解上京,因杀了长孙昭的缘故,裴无忌被落了狱,这样被锁住。
在裴无忌狼狈得不得了时候,薛凝却偏偏凑上去,去握裴无忌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薛凝说她相信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