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IF-2
刘慧莹只谈过一次恋爱。
但有些事是不需要教导的,有些感知，是与生俱来的。字里行间、话里话外，还有，眼角眉梢。
短暂的交谈之后，刘慧莹没什么可以说的了。手指在垂在肩膀下方的头发上停留，眼睛半垂着，观察会议室里的另一个人操作电脑。
“可以,，"刘慧莹说，“谢谢。”
“没事的，还有别的需要我做吗？"刘慧莹问，工作时的语调与寻常不同，尾音刻意地上扬，呈现出积极开朗的面貌。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她笑了一下：“那我就先走了。”“嗯。”
门敞开着。
刘慧莹握上把手，微微侧身，露出小半张脸，问：“要不要把门关上？“视线交错。
半遮半露的一只眼睛里，清澈见底，水面波纹闪动。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深褐色的瞳仁像浸了墨，没什么情绪。
“关上吧。”
门轴发出轻响，刘慧莹转身快步离开，指尖还残留着门把手的凉。走廊里的灯光惨白，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张闻宇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同事推荐一家地道的老油火锅,我收藏了，等你回来去吃吧。”刘慧莹盯着“火锅"两个字看了三秒，指尖却在屏幕上顿了顿，回了个“好啊”。回到工位上的时候，邻座的实习生已经到了，见她回来，叽叽喳喳凑过来问要不要一起吃午饭，下午要不要一起点奶茶。好啊。刘慧莹笑。
接下来的几天，她总能偶遇饶懿。
有时是在茶水间，她用自带的牛奶冲咖啡，见他走过。有时是在走廊，他走在前面，步伐沉稳，她跟在后面，目光无处安放，只好落在他挺拔的背影上。周三时，副总监叫了刘慧莹和另一个实习生去大会议室，分给她们整理数据文档的工作。
要开专门的系统权限，刘慧莹听他讲完后就意识到，这基础工作大概是为了饶懿将要负责的那一块而做的。
算不上陈年旧账，但也是繁琐无趣的工作。不过好在因为纸质文件都带不出去，她们得在大会议室里完成，也就给了两个人离开工位的理由。大会议室里只有她们两个人，交流起来更轻松畅快，话题不仅限于工作。理完一个阶段的文档之后，刘慧莹把表单打印出来，主动揽过了上交的工作。她抱着一摞文件去他办公室，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他打电话的声音。刘慧莹犹豫着，准备等一会儿。门却突然开了。饶懿站在门内，手机在耳侧，依旧不时回复着。他侧身让她进来，用眼神示意，东西放桌上。办公桌干净得只剩台电脑，阳光从百叶窗缝里漏进来，在他背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刘慧莹弯腰放下文件，活页档案上方的几张纸从光滑的蓝色塑料封皮上下滑，顺着桌子往下。
刘慧莹镇定地放稳几个摞起来的档案夹，绕道桌后去捡。一张。
一张。
纸张散落，平铺在地面上，必须要手指用力，抿起弧度，才捡得起来。花费的时间比较长，刘慧莹回过神来的时候，通话声已经许久没响起了。她蹲在办公桌的侧面，最后一张纸在她视野上方。白色的A4纸，映衬这深灰色的瓷砖地面。边缘很清晰。手伸过去。
漆皮鞋尖出现在A4纸的上缘，间隔不过一厘米。刘慧莹的手指按在纸张上，感受到地砖透过薄薄的纸张泛上来的凉。抬头。
刘慧莹。
抬头。
刘慧莹的动作顿了顿，缓缓抬头。
饶懿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衬衫下摆垂在裤腰上，阳光在他下颌线投下浅影。两人一高一低，视线在空中相撞，他的眼睛里映着她蹲在地上的模样，没什么表情。
刘慧莹也没什么表情。
空气里的尘埃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没等她低头完成自己未尽的工作，饶懿忽然弯下腰，膝盖抵着桌侧，蹲了下来。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种不容错辨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