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在这一片了。”沈嘉岁在一片相对平缓、岩石裸露较多的坡地停下,环视四周,笃定地指向脚下,“挖!”
十几名死士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抽出随身携带的短锹、铁镐等工具,对着沈嘉岁所指的地面奋力挖掘起来。泥土和碎石被不断刨开,汗水很快浸湿了他们的衣衫,混合着林间的湿气贴在背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挖掘的深坑越来越深,除了泥土和顽石,似乎并无异常。
沈嘉岁的心也微微提了起来,难道记忆有误?或者埋藏得比想象中更深?
就在她几乎要怀疑时,坑底一名死士的铁锹猛地撞上了什么硬物,发出一声沉闷的异响!
“有东西!”死士低喝一声,动作更加小心。
沈嘉岁立刻凑到坑边。死士们合力,迅速清理开周围的浮土,一块乌黑发亮、质地坚硬如石的巨大块状物显露出来!
她不顾泥土,直接伸手触摸那冰冷的黑色表面,指尖传来沉甸甸的质感。她甚至凑近深深嗅了一下,一股特有的、带着点硫磺和油脂混合的奇异气味钻入鼻腔。
“煤!这是煤!”沈嘉岁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猛地抬起头,眼中进发出狂喜的光芒。煤矿找到了!
接下来,就是关乎兵甲命脉的铁矿!
目标明确,众人精神大振。他们以发现煤矿的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来,继续寻找铁矿的踪迹。这一找,就从烈日当空找到了月上中天,又从星斗漫天挖到了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
林间的露水打湿了所有人的衣衫和面罩,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但无人停下。终于,在黎明第一缕微弱的曙光艰难地穿透茂密树冠,洒落林间时,一名死士的镐头在深坑底部撬起了一块颜色迥异的石头!
这块石头约有十几斤重,表面斑驳,在熹微的晨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色泽一一大部分是深沉厚重的乌青,边缘和断口处却夹杂着星星点点、如同凝固血液般的赤红!
“找到了!是铁石!”经验丰富的老死士声音带着颤抖,小心翼翼地用布包裹着将它捧出坑外,如同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是铁!这就是铁!”沈嘉岁接过那块沉甸甸的铁矿石,冰冷的触感却让她心头滚烫!巨大的喜悦如同烟花般在胸腔炸开,连日奔波的辛劳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看着她因激动而熠熠生辉的脸庞,因找到宝藏而毫不掩饰的灿烂笑容,一直默默守护在侧的燕回时,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清浅而真实的弧度。
“传令,”燕回时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死士,“即日起,此山划为禁地,擅入者,杀无赦!”
“是!”死士们齐声低喝,声音在寂静的黎明山林中回荡。
沈嘉岁用力点头,紧紧抱着那块铁矿石。
在她建立起足以守护这一切的力量之前,这个秘密必须死死捂住!
一行人带着疲惫却极度亢奋的心情下山时,已是晌午。
营地中央支起了大锅,热气腾腾的简单饭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众人狼吞虎咽地解决了一餐。饭毕,沈嘉岁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唤来心腹纪再造:“纪大哥,放消息出去。就说新昌县主要修府邸,大量招工,壮劳力一日工钱二十五文,管早晚两顿饱饭!”
她早已摸清了新昌县的底细。这里的物价比京城低得多,普通苦力在城里干一天,也不过是这个价。她开这个价码,合情合理。
而包两餐,更是关键。她深知,若工人饿着肚子,哪有力气干活?府邸的修建进度只会遥遥无期。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飞遍了新昌县的大街小巷、田间地头,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茶肆里,田埂上,破败的屋檐下,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二十五文一天?还管两顿饭?这……这真是天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