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上前半步,脸上挤出一个过分热情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容:“是啊是啊!澜姐姐今日真是太美了!以后得了空,一定要多来我们王府走动走动!王府的花园虽比不得御苑,倒也清雅别致,我新近得了些上好的雀舌茶,正愁没人品鉴呢!”
她一口气说完,眼神紧紧盯着郁澜,带着一种近乎祈求的意味,又夹杂着紧张和一丝慌乱。这太反常了。郁澜心中警铃微作。
裴霖向来被裴二夫人教导得眼高于顶,虽不至于当面得罪人,但对晋国公府这位“前嫂子”也从未有过什么亲热举动,更遑论这般近乎谄媚的邀请。
尤其她此刻那副强装镇定却眼神乱飘的模样,活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发现。
郁澜面上不动声色,依旧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二小姐客气了。王府门第贵重,澜不敢随意叨扰。若得机会,自当拜会夫人。”
她将话题轻轻带过,既没应承也没拒绝,目光平静地看着裴霖。
裴霖似乎还想说什么,被裴二夫人一个淡淡的眼神止住。
裴二夫人笑着打圆场:“霖姐儿就是孩子心性,想找人玩罢了。澜姐儿今日事忙,我们也不多打扰了,这就回席上去。”
她说着,便作势要带着裴霖离开。
郁澜微微颔首:“夫人慢走,二小姐慢走。”
裴霖被母亲带着转身,忍不住又回头飞快地看了郁澜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愧疚、不安、恐惧……郁澜看得分明,心中的疑窦更深。
裴霖的反常热情,绝对与那支突然出现的玉簪有关。
她知道了什么?或者说,她看见了什么?
然而,此刻郁澜发髻上已空无一物,裴霖的目光焦点显然也不是她的头顶。
这更说明问题。
裴霖的异常并非针对簪子本身,而是针对簪子背后所代表的那个人那件事!
就在裴家母女转身走向水榭方向的刹那,郁澜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前方不远处的走廊拐角阴影里,一道挺拔的身影一闪而过。
靛蓝色的棉布直裰,熟悉的轮廓,帽檐依旧压得很低。
是他!裴戬!他竞然没走,还在这里!
而且,他刚才分明是故意在那个位置短暂现身。
郁澜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他这是在示意她?还是在警告?
电光石火间,一个决定在郁澜心中形成。
与其被动猜疑,不如当面问个清楚。
她必须知道这支玉簪的来历,他潜入府中的目的,还有,裴霖的反常究竞意味着什么。
郁澜没有犹豫,趁着裴二夫人母女尚未走远且背对着她这个方向的瞬间,她提起裙摆,脚步无声却迅疾地朝着那个拐角走去。
身影没入阴影的瞬间,她压低了声音:
“世子,随我来。”
阴影中的身影似乎顿了一瞬,随即,沉稳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没有说话,默然应允。
彩云院近在眼前。
郁澜推开虚掩的院门,襄芋正守在廊下,看到自家小姐回来,刚想开口,目光触及郁澜身后那个男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倒抽一口凉气。
“襄芋,守着院门,任何人来都说我在更衣歇息,不得打扰。”
襄芋脸色发白,显然认出了裴戬的身份,她不敢多问一个字,用力点头,迅速退到院门口。背对着房门,警惕地看向外面,身体绷得紧紧的。
郁澜径直推开自己的闺房门。
裴戬随后踏入,反手轻轻将门带上。
闺房内陈设雅致,带着少女特有的温馨气息。
窗边案几上摆着插着时令鲜花的天青釉梅瓶,临窗的竹榻铺着柔软的锦垫,角落的博古架上放着些精巧的玩物和书籍。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馨香。
郁澜走到妆台前,背对着裴戬,没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