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郁澜的声音带着细微的紧张,手指下意识护住软布包裹。
里面有她一路细心看护的点心,更重要的,是她为顾辞亲手赶制的两件贴身衣物。
路途遥遥,这算是她唯一能给父亲的故人、如今来接她的将领的一点心意。
顾辞顺着她的视线扫过那包袱,目光在接触郁澜略显局促的指尖时顿了一瞬,随即了然。
他下颌微扬,向旁边几个正待命的亲兵示意:“无妨。将郁姑娘的车驾和随身物品清点护送回城,交予府中管事。若有差池,唯你是问。”
“是!大人放心!”那个被点到的年轻亲兵立刻应诺。
心知物品安排妥当,郁澜暗自松了口气。
但看到顾辞带着一丝询问意味的眼神,她还是鼓起勇气补充了一句,声音轻细:“那包袱里有……有两件给你做的衣裳。粗陋之物,还请顾公子莫要嫌弃。”
她微微垂眸,脸颊有些发烫。
顾辞显然是没料到的。
一丝真实的错愕掠过他深潭般的眼底,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随即,他那素来冷硬的嘴角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一个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瞬间浮起,随即又被习惯性地收敛。
“承情。多谢郁姑娘费心。”
几句言语间,情况紧急。
顾辞不再耽搁,翻身下马。他大步走到郁澜的车门前,伸出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郁姑娘,请。”郁澜将手交到那只滚烫宽厚的手掌中。
他的手指包裹住她的,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稳稳承托。紧接着,他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际一一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触碰,只有纯粹的力量支撑。
郁澜身体瞬间凌空,几乎是毫无着力地腾起,下一秒,便稳稳落在了那匹骏马背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得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身体骤然升高,视野猛然开阔,荒凉的大地以一种更具压迫感的姿态迎面而来。
身下的马匹对这陌生的气息和重量极为不满。猛地打个响鼻,几乎要将她掀下马背!
郁澜瞬间脸色煞白,心脏惊得要跳出喉咙。
前世那些尘封的记忆碎片被这可怕的失控感猛地撕开一一那是更早的一次坠马。
温驯的坐骑突然疯狂暴起,骨头撞击地面的剧痛……仿佛就在昨日!
“顾公子!我……我步行过去……”她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步行?”顾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果断,“泥深过踝,寸步难行。”
他握紧了缰绳,另一只手探到腰后,“啪”地一声脆响。手中那支马鞭,如同毒蛇吐信般凌厉地一甩。这响声如同炸雷落在那匹狂躁的烈马耳边。
桀骜的黑马全身肌肉猛地一僵,暴躁的甩头动作和踢踏的前蹄瞬间停滞下来。
顾辞这才抬眼,看向马背上惊魂未定的郁澜。
“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摔下马。”
郁澜紧抓着马鞍的手指,终于泄去了一丝僵硬的力气。
顾辞不再多言,一手稳稳控住缰绳,一手牵马,迈开长腿,率先踏入泥泞小径。
几个早已清开小段障碍的亲兵站在一边,默默看着大人小心翼翼地牵引着马匹通过那最狭窄处。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清晰地捕捉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那个绰号“瘦猴”的年轻亲兵,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无声地张合,用口型向旁边一脸络腮胡的壮汉同伴比划:“老天……那是咱们顾头儿?我没眼花吧?”
络腮胡用力吞了口唾沫,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茬,狠狠点头,同样压低了嗓子:“邪门!头儿啥时候对女人这么客气过?还骑马……他那“踏雪’可是宝贝疙瘩,连将军想借来骑一圈都没给过脸!”不远处,那位气质明显沉稳许多的中年人,也捋着几根稀疏的胡须,眯着眼睛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