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的衣裳,发髻里只簪了几朵不打眼的绒花,耳尖坠了两颗小而圆的白珍珠,赫然一副甜妹样。
她觉得光凭外表来看,耿氏更讨喜些,也让她更放松些。
两人纷纷起身行礼。
年元容看着她俩的肚子心惊胆颤,连忙扶她们起身:“这都快有三四个月了吧?”
耿氏点点头,钮祜禄氏有些不大好意思:“回侧福晋话,妾身这已经六个月了。”
她这一胎怀得艰难,早期开始就一直犯恶心难受,什么都吃不下,所以才不显怀。
尤其是现在到了六月小腿也开始酸痛抽筋,就算找了太医来看也只说是妇人有孕常有的事,天知道她看一旁有孕了还吃得好睡得香的耿氏有多羡慕。
年元容听着只觉得心有戚戚然,怀孕确实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尤其在这个妇科还没有建立完全体系的时代,生孩子和走鬼门关有什么区别。
她连忙招呼二人坐下,一旁侯着的二等丫环采薇将小厨房送来的菊花茶和山药莲子糕摆放在桌上,随后退至一边。
耿氏的想法比较简单,她和钮祜禄氏先前是同批进王府的格格,所以比其他人来说关系更为要好。
这也导致她们却终没有像宋格格那样明显偏向福晋,也没有像郭格格和张格格那样讨好李侧福晋,而是在一起抱团取暖。
原本这样的日子还能说得上是得过且过,可如今二人一朝有孕,不说福晋那边有什么想法,李侧福晋每回请安盯着她们俩肚子的表情都忍不住让人心肝颤。
先前郭格格还不是有过身孕,实打实都快六个月了,莫名其妙就流产了,还是个成型的男胎,光这件事就唬得耿氏做了将近一个月的噩梦。
李侧福晋显然对她们满是恶意,福晋那边又是一副万事不管的模样,况且先前她们都没有像宋格格那样巴结福晋,如今倒头过去焉知福晋会不会接纳她们。
直到前几日,年侧福晋对上李侧福晋却还不退怯的模样,才叫她们下定了决心,有了今日来岁华院卖好的一幕。
耿氏和钮祜禄氏对视一眼,随后耿氏笑盈盈开口道:“侧福晋敬茶那日赐了咱们一人一对赤金耳环,妾身和钮祜禄姐姐身家单薄,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还礼,想来想去只好合力绣了一座挂屏,还望侧福晋笑纳。”
年元容有些讶异地微微颔首,长福长禄两个抬着算不上重的挂屏进屋。
那挂屏上是一副《百子纳福》的婴戏图,米白缎面绷在木框内,中间是童子戏春的场景,一人手捧寿桃,一人举着蝙蝠,身后是大片大片的石榴,色彩明快,绣线光泽柔和。
这样细密的针脚,一看就不是赶工做的。
耿氏和钮祜禄氏两个都在孕期,这种细致的针线活做起来伤眼睛,若真是她们两人做的,恐怕也是老早之前就开始绣,一直到现在才拿出来罢了。
“这样一幅挂屏绣起来可不简单,倒是麻烦二位了,相较之下我那赤金耳环倒是有些寒酸了。”
青萝将挂屏收入内室,耿氏笑道:“妾身们也只是花了点功夫,这挂屏上边最贵重的金线都不如年姐姐送咱们的那对耳环的零头,只是讨了个好意头罢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耿氏和钮祜禄氏拉着年元容说了会话,桌上的菊花茶都泡了一壶又一壶,见她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耿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钮祜禄氏。
她是没想到眼前这位十几岁的年侧福晋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就这样一直东聊西扯,一点不耐烦没有不说,也不好奇她们突然登门的意图。
钮祜禄氏倒是对年元容高看了一眼,隐晦地回了耿氏一个眼色后装作不经意道:“说起来年姐姐进府都快小半个月了,按照宫里的规矩也该进府去拜见娘娘了才对,不知年姐姐可提前做了什么准备不曾?”
没有,一点也没有,甚至连她要进宫拜见德妃这件事情还是刚刚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