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横贵胄,就算日子过得不好也没有他们这些作奴才的说话的地方。
好在他们家在朝中也算是能说得上些话,雍亲王因此还特地按照汉军旗的习惯迎女儿入门,面子上还算过得去,进了府后再倚仗着是康熙爷亲自赐婚这一条,应当也能和那位听说嚣张跋扈的李侧福晋平起平坐。
雍亲王府在安定门内大街那一块,从年府出去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年元容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上用自己已经逐渐模糊的记忆去回想历史上的雍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人说他刻薄寡恩,也有人说他是真性情、喜恶分明,不过后人评判他的时候多少都带了点个人的主观意愿,而她现在则要真正面对一个在自己印象中只存在于历史书上的单薄人物。
这倒是让她有些好奇。
雍亲王府并不算大,但是拨给她的这处院落却很是宽敞,整个院子里都挂满了红绸,雕花长窗上也都张贴上了喜字,场面功夫还是做足了的。
入口处的大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岁华”两个大字,面朝她的就是正房和东西两个厢房,院角处掘了一方小池,池边堆砌着湖石,石中夹杂着些许菖蒲和兰草,池塘里还游着几尾红鲤。
院子的中央是一棵拔地而起的柿子树,还不是柿子熟的季节,只能看到苍翠的树叶。靠着西厢房的地方搭了一座紫藤花架,藤蔓缠绕,如今恰是紫藤花开的时候,只见花如瀑布般垂落而下。
“倒是挺映你的名字的。”年元容有些促狭地瞥了一眼站在边上神色稳重的紫藤。
“姑娘又拿我取笑,谁不知道您院落里也搭了一个像这样的紫藤花架,咱们府里那个架子下边还有秋千呢。奴婢估摸着应当是雍亲王派人特意去打听的,说不准是怕您日子过久了想家,这才照着咱们府里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可见他对您上心,连这些细微之处都考虑到了。”
年元容倒是有些不可置否,面都没见过的两个人有什么放不放心上的,与其说是对自己上心,不如说是看在年家的份上有意识地对自己好些。
雍亲王还在外面陪年家几个大老爷们喝酒,估计一时半会也来不了后院,年元容一早起来本就饿得饥肠辘辘的,又因为种种原因水不敢喝、东西也不敢吃,到了这个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嘴巴里面发苦,头冠发沉。
她只好叫青萝过来:“来帮我扶一扶,让紫藤守在外边,等下要是雍亲王来了你提醒我一声。”
“姑娘放心,紫藤姐姐办事最稳妥不过了,您就算歪一歪,到时候咱们再收拾也来得及。”
紫藤出去后年元容就撑不住地歪在了架子床边上的角柱上,青萝连忙替她揉了揉因为穿花盆底而酸胀难忍的小腿肚:“好在过了今日您就能继续穿软底的绣鞋了,否则也太折腾人了些。”
“这鞋子又硬又难穿,还容易崴脚,真不知道那些姑娘家平日里有多难受!听说满人家的姑娘打小开始就穿花盆底,难道她们脚都不疼么?”
“说不定也是习惯了。”
年元容扶着自己的脑袋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位雍亲王要什么时候才来后院,如果在前面喝酒喝多了估计来的时辰也不会早到哪里去,她莫非要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到傍晚么?
屋外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落在檐上清脆作响。
青萝听到雨声却是眉头一皱,雨日出嫁不是什么好兆头,还好这雨下得迟,若是一早下难免会有些流言蜚语传出来,到时候可就真烦死个人了。
年元容半眯着眼本就有些倦了,听着外面的雨声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往日在家的时候不到日上三竿她就没起来过,结果今日起了个大早不说,穿衣梳妆都是怎么折腾人怎么来,她不困才奇怪。
这雨来得轻巧,天是渐渐暗下来的,模模糊糊间她似乎听到了外头突然传来许多人的脚步声。
下一刻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