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着外门小径前行，不多时，便到了练武场。
这是一处宽阔的院落，四周以青砖砌墙，院中央铺着磨平的青石，隐见多年拳脚落下的斑驳痕迹，透着一股沉凝的力道气息。
此时天色尚早，院中尚无人影，只有清风拂过，带起一地落叶轻响。
常惠道负手而行，径直带着林秋穿过院落，走入旁侧的室内。
室内宽敞明亮，地面以楠木板铺就，窗棂透光而不刺眼，空气中隐隐带着药草与汗气混杂的味道，却不至于令人不适。
室内已有一名外门执事恭候，身着灰袍，见到二人进来，忙躬身行礼，声音恭敬：
“常师叔，房间已备好，需用之物皆在此处，若有吩咐，可随时告知。”
常惠道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无事，你去吧。”
“是。”执事答应一声，退下时将门轻轻带上，脚步未曾发出一丝声响。
林秋目光扫过室内，只见角落整齐摆放着两件黑色劲装，质地看上去轻薄却结实，袖口与领口都以细密暗纹收束。
常惠道看了他一眼，“习武之道，最忌衣袍累赘，难施拳脚。换上吧，今日要练混元桩，不免出汗，道袍可不耐脏。”
林秋微微颔首，将外袍脱下，换上劲装，衣料贴身却不紧绷，抬臂挥拳，衣袖顺势滑动，倒也轻便舒适。
换好衣服，他将原本的道袍折叠整齐，放在一旁，随即无意间瞥见角落桌案上，摆着一只黑陶小罐。那罐身未有铭文，开口处覆盖着一层淡黄色蜡封，药香淡淡透出，带着微辛的气息。
常惠道淡淡笑了笑，目光在药罐上扫过，语气平缓：
“这是通筋散，内融鹿筋精、蛇蜕骨粉与少许炼血丹渣，练桩练拳后，涂于关节筋骨，可不止散瘀活血，久用还能滋养骨膜，令筋骨愈发坚韧，力路更顺。”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秋，抬手揭开药罐蜡封，用指腹轻轻刮出一抹淡黄药膏，递了过去。
“这原本是今日十日课的奖励，待会儿拳桩结束后，会赐予表现最优的外门弟子。”
“你师尊不在，我先取一点给你。涂在膝肘腕处，能省些疼痛，也免得你初学时受了伤落下病根。”林秋接过药膏，低头看了看，指腹轻轻沾起，放在鼻端。
【闻气】悄然运转，淡淡气息弥散，药香温辛。
其中鹿筋精血带着独有的腥甘，蛇蜕骨粉微苦微涩，炼血丹渣气息浑厚，皆与常见丹方无异，未察觉杂毒或隐患。
确认无碍后，他才微微抬眼，道谢一声，眉眼微敛，将那抹药膏抹于双膝关节。
药膏刚一接触皮肤，便化作一股微热，顺着筋骨渗入，沿着膝盖关节缝隙，缓缓散开。
那热意不似寻常药酒刺辣，而是带着一丝沉厚的暖流，仿佛温泉浸骨，令原本微酸僵硬的关节迅速松活开来。
林秋低下眼，默默感受着。
热意深处，隐隐带着一股极细微的拉扯感，似有无形之手，轻轻拽动筋膜，将关节缝隙中日积月累的暗涩与紧绷，一点点抚开。
同时，真气随呼吸缓缓运转，他感到那药力并非单纯活血驱寒，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生机劲意”，与筋骨契合。
“确实是好药。”
“若能配合桩功锤炼，筋骨必会更上一层。”
“这……便是武修调养之法吗。”
林秋垂下眼睫，眸色宁静，却在心底悄悄记下这份药力变化与体感路线。
常惠道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语气轻描淡写：“若你待会儿能在众弟子中拔得头筹，这整罐便都给你也无妨。”
他说着，转过身，袖袍微摆，淡淡补了一句：“只是，这群外门弟子，习武多日，桩基扎实，你初学拳桩，还是莫要逞强为好。”
林秋静静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指腹尚余药膏的温热，眉眼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