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都含着微妙起伏,仿佛风中也有脉动的心音。
他缓了缓呼吸,让面板消隐,举步踏入屋内,见母亲正倚榻歇息,薄被微隆,却并未入睡。
目光所及,她周身氤氲一层淡青之气,边缘夹杂细碎灰线,虚弱却并无大碍,只在肺腑处隐见阴潮之色。
“娘居然有旧疾未愈,好在并非暗伤侵骨,须尽早置些温肺之药。”
林母睁眼,心中疑惑,开口问道:“秋儿,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秋摇头。
林母看了屋外一眼,见横七竖八摆着剥解好的蛇肉与蛇皮,泛着莹润的微光,叹道:“夜里露重,蛇肉搁在外头易坏,不如趁月色好,将它们晾上架子,明儿一早再收,也省得忙乱。”
林秋抬眼仰观,只见东南云脚暗坠、风头带湿,气晕沉沉如铅,借【感炁】所示,断定明日必有大雨,微微一笑,道:
“娘,不用晒了。待会儿会落雨,潮气重,晒不干,反倒容易坏。”
林母愣了愣,抬头看那清朗夜空,月色明净,星河烂漫,哪里有半分阴雨的模样。
她摇摇头,低声道:“莫胡说,今夜天好得很,哪来的雨。”
林秋只是笑,不作辩解,起身将席上的蛇肉蛇皮一件件收进竹篓,动作稳妥干脆。
“你先回屋歇着吧,娘。这里我收拾好就进去了。”
林母见他神色笃定,也不再多言,轻轻叹了口气,回屋去了。
夜渐深,四野愈发寂静。
可到半夜时分,忽有闷雷滚过天际,接着狂风骤起,电光如蛇,撕裂夜空。
霎时间大雨倾盆而下,拍得屋檐作响,连窗棂都被疾风吹得微微震动。
林母被雷声惊醒,掀开被角,踱到窗下,望着雨幕中黑沉沉的院落,心头怔然,半晌才回神,喃喃道:
“竟……竟真落雨了。”
她抬手抚胸,心跳微乱:“秋儿不过方年,却能看云测候,莫非皆是那仙师传授?”
想到此处,她对那清微观瞬生敬畏,心底那对故居残余的留恋与担忧也随雨声消散。
“秋儿有此出息,我又怎能拖累他?”
她回到榻前,披衣点灯,重新整理已叠好的行李,一件件仔细捆扎。
雨声拍窗,她的动作却分外利落,仿佛将所有迟疑与不安都系在了绳结里,系紧,再不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