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不适。
昨夜初引气入体,如泉水绕脉,如风拂骨,使得他精神凝定、腰脊沉稳。
此刻随马前行,竟觉身姿自然,坐骑之上如臂使指,毫无生涩之感。
“修行之后,果然不同于常人之躯。”他心中暗道。
行至山腰,林间雾气渐散,前方山路愈发明朗。
沈如晦忽然开口,声音不轻不重:“武陵镇,在哪个方向?”
林秋指了指前方一线低垂山影:“出了山口,再往南偏东十里便是。”
沈如晦微顿,眼中露出一丝讶色,轻声道:“……蛇眠岭那一带?”
林秋听她似是对那地颇为在意,心中不禁一动。
她这次亲自下山,称是有要事,而那要事,莫非可能与蛇眠岭有关?
他收敛心神,表面未露异色,马蹄踏破山道落叶,仍缓缓向前。
过不多时,两骑已然绕过丘阜,踏入武陵镇外围的官道。
林秋远远望去,沿途所过,处处可见路边蹲卧的流民,衣衫褴褛、面色枯黄。
偶有衙役巡逻经过,脚步急促,眼神凶厉,鞭梢一甩,便将那些靠路太近的赶得四散奔逃。
镇墙上贴着新宣的榜文,有征粮告示,也有缉盗通文。
他策马缓行,看到一张告示纸上画着几道模糊人影,下笔匆匆,似是急出不得已。
他收回视线,马蹄继续踏在泥土与碎石之间,因与沈如晦并骑而来,一入人群,便引来不少人侧目。
素袍负剑的沈如晦,清冷淡然,像是从尘外走来的人物。他虽衣饰简单,却行止有度,眉眼沉稳,早已褪去几分山野之气。
快到镇口时,沈如晦忽然收缰放缓,目光越过远处镇墙,望向更南处的一片连绵丘林。
那一带,林秋认得,正是蛇眠岭所在。
她神色未变,却眉宇微凝,目光深远如临风观山,似有所思。
林秋察觉异样,侧首看她一眼,开口未语,只觉气氛比方才多出几分沉静与凝重。
沈如晦很快收回视线,神色如常,轻轻一拨缰绳:“走吧。”
人群中忽有一人定住身形,睁大了眼,猛地站直。
是王樵夫,他脸色尚有些泛黄,步子不稳,眼神一震,惊道:“林秋?”
快步上前几步,他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你怎么……从镇外回来?”
又狐疑地打量林秋与沈如晦身上衣饰,面色愈发紧张:“你疯了不成?你我这等贱籍,哪能随便出镇?快下来,别被官差盯上。”
他话未说完,果然有两名镇门官差注意到这边动静,皱眉走来,喝道:“你们两个,从哪来?可有文牒?!”
语气冷厉,视线在沈如晦与林秋身上扫来扫去,已有不善之意。
林秋刚欲开口,沈如晦却不动声色,轻轻拨马向前,从袖中取出一道印符文牒,淡淡开口:
“清微观门下弟子,山中奉役,持官道往来文简。”
官差见到那道印与官印,不禁一惊,连忙躬身赔笑:“原来是观中仙师,方才失敬了。”
沈如晦轻轻点头,缰绳一挽,缓步前行。
林秋牵马随行,途经王樵夫时,对方已是张口结舌。他脸上惊愕未退,半晌才低声道:
“我不过在家歇了几日蛇毒,这才出门透口气……你小子怎的才几天功夫,就成了仙师了?”
林秋听王樵夫唤自己“仙师”,不禁轻笑一声,摇头道:“哪能当得这称呼,只是进了清微观修行而已。”
沈如晦似随意地开口问道:“这位大伯,你与林秋,识得久了?”
王樵夫一怔,连忙站直了些,道:“也不算久,是前些日在山里碰上的。那时候见他背着柴刀,模样干净白净的,我还当是哪家书房里出来的,砍柴怕是门外汉,我就顺口教了几句……”
“哪想到,转头我在林子里被蛇咬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