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但若能逐步脱离依赖、独自捕猎,不仅能灵活安排出行时机,也能避开人多分润之弊。
到那时,不仅是钱粮能握手里,连脚下的路,也能自己挑了。
众人再度穿行密林,脚下灌草湿滑,虫鸟声稀,气息沉寂,然而行了小半个时辰,竟连一丝新鲜的兽迹都没寻着。
刘大成嘀咕起来:“这会太阳正好,照理该有野兔、山雉出没,怎么连条蛇影都没蹿出来?”
林秋亦有所察觉,他对野物气息极其敏锐,可沿途除了泥腐与旧血之外,竟无半点活禽走兽的踪迹,着实反常。
“这片林子,是被惊过了。”
他眉头一动,随即俯身察看路边一处泥洼,果然发现数枚新鲜马蹄印。
其中几道宽厚而深陷,显系载重之物所留,且伴有粗靴踏痕,还有香粉味隐隐。
李猎户这时也看见了,不由冷笑一声:“瞧着像是今早那一群人留下的。”
“那贵公子的脚队?”刘大成咂舌,啐了口唾沫,“他们人多马响,旗杆招摇,又带随从喧嚣烧水做饭,一路吆五喝六,兽见了不跑才怪。”
“怕是这会,山头就叫他们闹得干净了。”老熊头捋着胡须叹气。
林秋望着那一串蹄印与烟灰,心中亦不无可惜,这路原是好地,兔、獐、黄麂都有,如今给他们一扰,恐怕得歇上三五日才肯回来。
一时间,众人神色各异,气氛也随之凝滞了几分。
有人提议择道折回,话音未落,林秋却忽然停下了脚步,眉头微蹙。
他鼻翼轻张,指间缓缓贴上腰后箭囊,灰子也陡然放缓脚步,贴地低伏,尾巴收紧,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怎么了?”李猎户注意到他神情异样,低声问。
林秋没有立刻回答,眼神盯着前方一处斜坡下的密林,眸光微凝。
那里有一股很复杂的气息,异常奇特。
他熟悉蛇腥气,自家屋内便常年不绝。
但这股味,不仅浓烈,更带着几分难以言状的“古怪”,像是浓郁至极的蛇腥,又混杂焦煳与血气,扑鼻而来,让人胸口发闷。
“有蛇腥气,很浓。”他低声开口。
老熊头神色一变:“蛇?”
“不是寻常山蛇。”林秋摇头,“血气夹杂,像是……蛇斗或蛇袭过后残留。”
“哪来的这么大味?”刘大成下意识摸向腰刀,“总不能一窝青竹去咬了野猪群吧?”
林秋抬头望向东南方向,风是那边吹过来的,味道没散,一定出事没多久。
“过去看看?”
众人神情各异,气氛陡然紧绷。
“不能贸然去,真是蛇窝,咱们带的犬怕不够用。若不是……”
众人商议,最终决定不靠近那里,只绕上林坡,居高望一望,于是各自收拢神色,循着风向悄然绕路。
绕行不过一炷香,坡上密林豁开几分,几人在山棱后方缓缓探身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帷幕半塌,锦帐扯裂,地上衣袍香囊遍地。三匹马惊惶而死,脖颈上皆留不自然的淤痕,像是被什么缠绕勒断。
而更惊人的是地面上那一圈圈深陷的拖痕,仿佛有人被重物拖行入林,血迹散落其间,却并不成条成线,像是……被什么东西断续“吞咬”拖走。
林秋目光凝在地上的血痕与拖行印迹上,眼中却泛起微光。
那不是兽迹,更不是人迹。
而是蛇迹,庞大、扭曲、深陷。
老熊头喉结微动,声音发干:“是……山神出手,他们触怒了山神。”
山神?!
赵彪握刀的手顿住,刘大成脸色微变,孙二皱了皱眉,似要开口,又终究没发声。
老熊头望着那残破锦伞与散落香囊,眼中浮起一丝晦暗的惶惧。
“你们可知,这片山头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