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霸烈，寻常只在深林出没。怎会现身你家鸡棚？
他迟疑地问。
陆三旺面色一白，眼神游移，低声道：“俺……俺哪知道……许是山上爬下来的吧……哪能说得准？”
林秋眉头微皱，冷声不语，眼神里已看出陆三旺的不肯开口。
忽然，陆妻听了他的推测，猛地转身，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我终于明白这蛇是从哪儿来的了！你还在这儿装糊涂，赶紧说清楚！”
“外人还在这儿，你说这些干什么？”陆三旺脸色瞬间涨红，嘴唇轻颤。
陆妻再也忍不住，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凄厉如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借了杜爷的银子，那老鬼子表面上说是救急，可一旦拖欠，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哽咽着说道：“前阵子他还放话，说要咱家破人亡，蛇、老鼠、瘟神什么都往咱家里丢！你还敢说跟他没关系？”
陆三旺脸色惨白，喉头滚动几下，低声喃喃：“我……我那也是没办法。闺女那时候病得厉害，走投无路……杜爷起初装得和气，说好三分利息，后来翻了十倍！我拿不出来，他就要我拿命来抵！”
林秋眼神一凛。
这绿幽蛇的出现果然并非偶然，不是误闯，而是有人刻意丢进来，明摆着是要吓唬陆三旺。
甚至，可能是逼他们断了这条命。
“杜爷……”
此名林秋曾闻父亲低语，镇上有一家当铺，其掌柜的名为杜烨，人称“杜爷”，行事狠辣，经营灰色勾当，声名狼藉。
如今亲见其逼债如狼，铁血无情，果然名不虚传。
他这才悟得，陆三旺当日为何步履蹒跚，神色惶恐，更频频叮嘱他切勿外扬此事。
此事一旦传开，镇中百姓难免会风言风语，避之唯恐不及。
更甚者，那仗势欺人的恶霸和阴险狡诈的杜爷，借此机会落井下石。
陆三旺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裤腿，踟蹰几步后，猛地一跺脚，声音震得院墙微微颤抖。
他低声咆哮，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这朝廷的赋税，害死人了！一月比一月狠，活得像条狗似的，哪还有活路！家里鸡死了，田地被恶霸掠走，借的银子根本还不上。那杜三爷更是个鬼脸，利息高得如山压着俺，谁能帮帮我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忽然，他扑倒在地，双手抱头，咒骂断续，泪水混着泥土，满面狼狈。
陆妻泪如雨下，抱着女儿颤声道：“林公子，咱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你是又能耐的人，能否想个法子，别让那老鬼子再害咱……”
林秋神色凝重，轻声答道：“三旺嫂，事关你家，我自当尽力相助。但杜三爷心肠狠辣，非等闲之辈。乡里乡亲的事，我也得小心应对。”
他沉默片刻，眼中闪过复杂之色，将陆三旺赠的鸡蛋归还，宽慰几句，缓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