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会死啊。“她扭头看向胡金水的母亲,“你还记得我吗?我这条腿就是你打断的。”胡母瞳孔放大,“你,你…
妇人:“你想问我怎么会活着吗?我确实差点死了,现在即便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她望向郁佳佳,枯寂的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灰:“真好啊,你会游泳,也很勇敢,逃掉了。我的女儿,她运气不好,没能逃掉。最后……最后还是落进那条河里。他们都说是我女儿失足,可我不信。他们连一具尸首都没还给我。”
她声音哑得厉害,像碎玻璃一点点磨着人心。郁佳佳看着她紧紧搂在怀里的木盒子,那盒子不大,却仿佛装下了一个人一生的重量。一股剧烈的悲伤和愤怒哽住了她的喉咙,她张了张嘴,眼泪先于话语跌落。
“我…她声音发颤,每一个字都滚烫,“对不起。我没能,我没能拉住她。”
妇人怔怔的看着郁佳佳:“傻孩子,你怎么拉住她呢?如果当时能有人拉她一把,我的女儿就不会死了。”
她的女儿叫夏晚棠,落水的时候,还在读初二。她也是被人推下水的,被朱劲松占尽便宜后从水里救了上来,身上都没有几件衣服了,被朱劲松的衣服裹着抱上来的。
夏晚棠的父母只有这一个女儿,便是夏晚棠失了名声,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朱劲松那样的畜生。
但朱劲松没打算放过夏家,夏晚棠的父亲在上工的时候,被打成了敌特,畏罪逃跑时被倒下的榨油机器砸死了。夏母被榨油厂开除。
母女俩作为敌.特的妻女,都被革委会批斗,但夏母从没有见过夏晚棠。等再次听到夏晚棠消息的时候,是夏晚棠跳河自杀了。夏母疯疯癫癫,反倒没有人管她,她没有见到丈夫的尸体,也没有看到女儿的尸体,连丈夫女儿生前的东西,她也没有多少,一个盒子都没有装满。她自杀了很多次,可她命大,怎么都死不了。她往革委会放过火,她往朱劲松身上泼过粪,后来她就很难靠近朱劲松了,她开始找胡家,往胡家扔死老鼠,扔粪便,扔一切脏东西,这些也不解恨,她差一点就捅死了胡金水,可惜,胡金水没有死,只受了皮外伤,她也被胡金水的父母用棍子打得半死,最后扔到了郊区荒野地里。她的命太硬了,这都不死,被一个老大夫捡了回去,喝了几幅中药,她就挺了过来。
她活着有什么用呢?可她不甘心啊,她丈夫女儿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啊,她知道她丈夫女儿的尸体一定跟她一样,被扔到了哪个荒山野岭。老大夫劝她活下去,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改变的!坏人不会永远当权的,活着才有希望。
夏母没有等来改变,但她等到了转机,有人问她愿不愿意指正朱劲松,不管愿不愿意,都会帮忙找到他丈夫女儿的尸体。她愿意啊,她做梦都盼着有这么一天,她要为女儿报仇,她要还丈夫清白,她想一家三口能埋葬在一起。
夏母要把木盒子放在了地上,郁佳佳赶紧接了木盒子。夏母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可这会儿又落了泪,她女儿要是活着,应该跟眼前的姑娘差不多大,她的女儿也是这么善良,这么漂亮。夏母手里没有了木盒子,仿佛被打开了封印一样,整个人充满了戾气,她冲向了胡父胡母,抬手就往他们脸上扇,"啪啪啪'的都是巴掌声。胡父胡母都被捆着呢,拼命挣扎,被工人们给按住了,让他们没地方躲避。夏母把两人的脸都扇肿了,这才看向门板上的胡金水,死了还有白布盖着呢,死了还能找回来全尸。
她不该有全尸啊,她捡起一块砖头,照着胡金水的脸砸去。其他人就当没有看到,砸就砸吧,反正都死了。程秀英挡在四宝和厂长前面,别被胡金水那肮脏的血肉溅在身上了。胡老太和胡母哭嚎一片,跪下来求夏母饶了胡金水吧,他都已经死了。终于,夏母扔掉了石头,她望着手上的血渣子,眼前浮现除了胡金水那张扯高气扬的脸。
当初告诉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