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不由得哑笑,但还是开口道:“殿下,我并不知道昭昭喜欢什么花,也许昭昭今日喜欢桃花,明日就能喜欢梅花,殿下,昭昭喜欢什么,全凭她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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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杳一路跑到祖母的院子,她知道只要裴青衍想,整个府邸根本就没有她的藏身之所,只是裴青衍一向在乎名声,应该不会闹到祖母面前,甚至应该也不会在魏家闹,只是,她不敢赌……
她推开祖母的房门的时候,祖母正端坐在软榻上,看见她闷笑出声:”昭昭来了?”
谢杳来的匆忙,气息未匀,一时之间没明白祖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强压下心底的紧张,乖巧地靠近祖母,看看见祖母拿着帕子擦去她脸颊上的汗水,声音沙哑开口:“急什么?不过是晚了一会儿。”
谢邀没反应过来,茫然抬头:“嗯?”
祖母拿着帕子的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还和我装傻!”,布满褶皱的手掌抓住她的手掌:“你表哥已经提前捎了信回来,说是因为他在城西回来的迟了,你想要在寿宴开始前回来看看祖母,所以才急着跑回来,现在还和祖母装傻?”,手掌包裹住谢杳的手,看向谢杳的目光也更加柔和了起来。
谢杳听着这话,心里也明白了过来,没想到魏渊竟然连自己想要来祖母的院子都想到。
“你能和你表哥成婚,祖母就安心了,何况你们还生下了绾绾,你母亲应是也能安心了,祖母这老骨头自然什么都能放下了。”,再次提起谢杳的娘,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谢杳看着祖母,安慰道:“祖母一定长命百岁。”
魏老夫人揽过谢杳的头,谢杳靠在祖母的身上,到底是不敢将自己和魏渊隐瞒的那些事情说出来,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祖母。
寿宴没一会儿就到了时辰,谢杳扶着魏老夫人到前厅,只一眼,就看见了裴青衍。
那人端坐在主位上,身边坐着魏大人,以及几位淮陵有头有脸的官员,任谁都不会想到,魏家老夫人的寿宴,太子竟然会出现,原本没当回事,现在也都先端坐着生怕自己出了什么岔子。
看向魏家的眼神也多了一些不一样。
谢杳扶着祖母上前行礼,裴青衍却先站起了身子,拦住了魏老夫人行礼的动作:“不必多礼,魏家儿郎都是豪杰,老夫人不必多礼。”
谢杳死死垂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但是那一抹熟悉的薄荷香却险些压的她喘不过气,心口也跟着“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裴青衍话虽是如此说,但魏老夫人自然知道他说的不过是些客气话,自然不会当真。
谢杳跟着魏老夫人行礼,但是抓着祖母的手却越来越用力,手心甚至都隐隐冒出了汗,裴青衍就站在自己面前,他若是想做什么,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什么都做不了,就连脚底都开始变得僵硬。
但裴青衍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什么。
随着那一股薄荷香渐渐远离谢杳,她才猛地吸进了一口气,手心的汗水却一点没有减少,双腿僵直,站在原地没有动。
直到魏渊的手伸过来,带着一缕柔和的药香,宽厚的手掌轻轻拍在她的肩上,拉着她的手臂将她传出拽了出来,贴着她的耳畔,声音轻柔地安慰:“昭昭,不必担心,殿下不会做什么。”
谢杳被魏渊拉着入座,听着他的话却也不敢完全地放松,裴青衍就是个疯子,一个会演戏的疯子,没人知道他会做什么。
时不时抬头瞟向上座的人,但是裴青衍却只是安静的坐着,什么都没干。
直到裴青衍离席时,站起身子,谢杳才看见,他腰间玉牌与宫绦交叠着,下面系着一个香囊,是她几年前亲手缝制的,海棠花中隐藏着一个几乎微不可见墨竹,以及一个几乎不可见的“昭”字。
谢杳紧紧盯着裴青衍腰间的香囊,没有看见裴青衍离开时向她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