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声,上前一步,谢杳不动声色地退后,裴青衍的双手在空中抖了抖,而后默默收了回来,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昭昭,四年前是孤错了……”
他喉滚动了一瞬,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孤没有照顾好你,昭昭,跟孤回京吧。”
裴青衍手上的兔子灯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叮当声,却被周围的乐声挡了个严实,裴青衍看向谢杳,明明谢杳就站在他面前,却仿佛隔的很远,她的嘴角一张一合,但是裴青衍听不清楚。
他提起步子,企图靠近她,谢杳却又后退了一步,远离了他。
只是这一步,他却听见了谢杳在说什么。
她说:“江鸢是殿下的太子妃,有殿下的令牌是应该的。”
谢杳的嘴唇翕动,红润的唇上沾着一些水珠,晶莹润泽。
她说:“殿下本就不必为此和谢杳说的,谢杳的身份本就不值得。”,谢杳的嘴角带着笑,说的满不在意。
“蒋晁,令牌。”,裴青衍看着谢杳嘴角的笑,向后伸出手,蒋晁慌乱地从腰间摘下东宫的令牌,因为着急几次都没有摘下来,慌忙递到了裴青衍的手上。
他的声音轻柔,带着些许诱哄的意味:“昭昭,这是东宫的立牌,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他将令牌递给谢杳,手上带着些许不易察觉地抖动,看向谢杳的目光也满是希冀。
谢杳随着他的动作看向那个令牌,金黄的刺眼,一只游龙蜿蜒其上。
曾经就是因为它,江鸢才一次又一次的来到别院。
她缓缓伸出手:“多谢殿下。”
却在靠近令牌时收回了手,令牌擦过她的指节,掉落在地。
“啪——”
在地上滚动两圈,最终倒在厚重的地毯上,沉闷的声响被乐声吞没。
“殿下当真以为,谢杳想要的是令牌吗?”,谢杳弯腰从地上捡起令牌,赤红的蔻丹在金黄的令牌上极为鲜艳,她渐渐直起身子,将令牌递给裴青衍。
声音冷冷淡淡的,轻声劝慰:“殿下若是念及旧情,就放过我,殿下独自回京,谢杳感念殿下照料。”
裴青衍张了张嘴,谢杳破天荒的出言打断了他:“殿下等我先说完好不好?”,她声音轻柔,但是却穿过了乐声,准确无误地潜入了裴青衍的耳中。
“殿下口口生生说喜欢,可是殿下从来不了解我,我知道殿下其实不喜浅色衣裳,会在袖口绣深色纹样,会穿深色里衣,我知道殿下喜欢海棠,知道殿下从来都不喜欢听曲,知道殿下喜爱的吃食,可是殿下呢?”,周围的乐声嘈杂,隐去了谢杳倒吸的一口气:“殿下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殿下,我从来都不喜欢荼蘼花。”,谢杳的话却像是重锤砸在了裴青衍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想回答,但是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谢杳喜欢什么,一直以来,他都是坐享其成的那一个,享受着谢杳带给他的一切好处,最初只是她恰好出现,为他堵住了江家的口,后来他被谢杳吸引,接受了她所有的好,他自以为给了谢杳最好的,但是其实都不是她想要的。
“昭昭,是孤对不住你……”,他蓦地伸出手,只是那双手在空中颤动着,明明离谢杳不过一步之遥,但是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触碰她。
谢杳摇了摇头:“殿下从未对不住我,是我自己选的。殿下若是当真觉得对不住我,就请殿下独自回京,将我清清白白的名声还给我,谢杳别无所求。”
“昭昭。”,裴青衍嘴唇颤动:“你先随孤回京,旁的事情稍后再说。”
“殿下不答应吗?”,谢杳垂首,双手交叠在身侧:“殿下做不到吗?还是因为谢杳不值得?”
“殿下苦心经营多年,为了不引起江家注意,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将我接进别院,殿下如今心愿得偿,谢杳就不再重要了,不值得殿下再费心费力,殿下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