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安苏拉大致看了一遍,随即转过头对我笑笑,轻描淡写地帮我掠过了这个问题:“扎伊德那边我去说吧,就不麻烦小姑娘辛苦多跑了。”
实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扎伊德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在刻意绕着走,生怕一不小心来上一次尴尬的会面,要是别的理由倒还好,偏偏是他自己心虚,就算想道歉,也还没想好要如何和人家开口说话。
这期间选择跟在他身边的人也有不少,不过大部分也都是指望不上的。小崽子们本来就立场游移,有一个算一个都算是隐藏的小叛徒,没几天就都跑到那边去了,连个影子也找不着;
其余的则是单纯看那群贝格斯特的密教徒不顺眼,不要说帮忙了,平日里只会嚷嚷着他们说到底还是贵族的走狗,不过是一群装模作样的漂亮奴隶……扎伊德冷着脸私下清理了几次后,类似的声音也被压住了七七八八。是目光短浅看不懂形势也好、还是单纯看他脸色,在那儿自以为是的跟着张嘴乱吠也罢……总归都没什么留着的必要。现在的扎伊德,感觉上也有些尴尬。
非要说的话,眼下情况其实也算是更早之前的梦寐以求:一个安稳的、清净的、很多人都能找到地方呆的熟悉环境,没有贵族老爷们的胡搅蛮缠,小崽子们每天嘻嘻哈哈,活蹦乱跳的,大部分都能保证吃饱饭,自己随意找个地方,可以什么也不想地安静带上一整天。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一一
……扎伊德!"肖恩过分活泼的声音突兀打断了男人的沉思,他本来躲在高处的阁楼里胡思乱想,小孩从楼梯绕上来,直接扑上来趴在男人的腿上,眼睛亮晶晶的,好奇问道:“你这几天怎么一直都在到处乱转呀?是不知道干什么吗?”……“男人沉默半响,随即嘴角扯开一个十分放松的笑,他随手揉揉小孩的脑袋,这才懒洋洋地回答:“不,对某些堕落的大人来说,什么也不干才是最舒服的事情。”
小孩撇撇嘴,对这个答案似乎不太满意。
过去什么也不干是因为不知道干什么,但现在很多人忙忙碌碌地,也不见他们觉得自己不舒服啊。
只不过面对这个家伙,肖恩自有自己的判断。“什么嘛,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找不到她才到处走的,眼睛都落不到实处了哦?像中了失魂咒。“他随口咕哝了一句,扎伊德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不由得哑然失笑。
“胡说八道。"他嗤笑着随口回了一句,换来的却是小孩一脸嫌弃的反应。“反正你们这些大人最擅长的就是自以为是,"肖恩唏嘘道,“我明明说的就是对的,干嘛不承认?”
扎伊德用力啧了一声,一脸无奈。
“行吧,你就当是这么回事吧。“男人显然兴致缺缺,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思考,反而是小孩率先露出了非常宽容的神情,一脸怜悯地看着他:“好啦…知道扎伊德这种时候就只会偷懒,告诉你也可以哦?找不到人的话,每天晚上去南边的小广场逛逛就行,贝格斯特的商队和安苏拉他们也都在呢。”扎伊德哭笑不得,嘘嘘几声撵走了面前这个在自己面前摆老成派头的小崽子,对方明显还有点不情不愿,但又故作宽容姿态,最后和扎伊德扔下一个类似鼓励的表情,这才溜溜达达地重新跑远了。南边的小广场啊……
扎伊德笑着,温和目送着孩子离开的背影,然后慢慢地将自己的后背靠在墙上,长长吐出一口压抑许久的浊气。
…他其实知道她在哪儿的。
在做什么,在说什么话,又在和什么人交谈,为这片与她毫无关联的土地做出什么样的努力。
一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全部都知道。
过去,现在,未来…他知道一切应该知道的,也知道所有本来不该他知道的。
其实眼下的逃避和闪躲,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行为。说到底,他没有和她说不该说的话,也没有彻底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