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入睡也便总会做着重复的梦。
唯独这一回,梦境的内容往前推进了许多。
耳边,呢喃声无限放大,字字锥心。
云雾散开,男人脖颈处的疤痕骤然清晰,下一瞬,他手持刀刃,突然朝莳婉胸口处刺去——
莳婉吓得一激灵,身体无意识抽搐两下,猛然抬眸,眼前阵阵眩晕。
心口处的疼痛愈演愈烈,几乎让她难以再维持面上的平和。
窗外,阳光渐浓。
莳婉连着小几日都在夜间奔波,如今乍见光亮,眼眶不由得渗出几滴泪,樱唇被咬得隐隐泛白,几息后,她强迫着自己迎上窗外刺眼的光线。
那道光芒越来越亮,莳婉眨了眨眼,门上的如意纹样前倏然显现出一道身影。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丫鬟端着木盘踱步走近,骤然与莳婉目光相撞,面上闪过一丝呆愣,视线下意识紧盯着对方的脸,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醒啦?”
丫鬟名唤愉儿,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意识到失态,轻咳两声为莳婉解惑,“今日卯时,你被送了过来,而后便是我照顾的。”似乎是从未见过这样好容貌的女子,愉儿不自觉又悄悄偷瞧了两眼,善意提醒道:“往后,我俩便要一起共事了。”
愉儿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道:“姐姐,你这么漂亮,怎么想着来当丫鬟了?”
丫鬟?
莳婉正悄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闻言,下意识松了口气。
保住了命便好,旁的都可以再议。
歌女也好,丫鬟也罢,总归都能有口饭吃。
她见愉儿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停在她的脸上,便轻轻笑了下,边拖长语调试探道:“靖......大王是征战四方的大将军,武力超群,能在大王手下的院落里伺候,在如今也是极好的差事了。”
愉儿见美人展颜,当即如同倒豆子一般说道:“唉,可不是嘛,外面天天在打仗,在大王手底下,至少不用日日担惊受怕害怕丢了小命。”
莳婉:“......确实。”
有了愉儿解惑,莳婉混沌的思绪渐渐清明许多。
靖北军攻入济川时,济川太守先一步携妻眷逃走,如今几日过去,城内秩序初步建立,靖北王一行人也在今晨住了进来。
太守府修建得宽敞华丽,下房虽然不大,却也是五脏俱全,人手一间。
互通姓名后,意识到愉儿恰巧住在隔壁,莳婉的心不由得安定两分。
她早早预设过最差的结果,这下迅速接受良好。
可谁料,轻松的气氛还没维持多久,门外便骤然再度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推开门,是莳婉在牢里见过的那个卫兵,满脸正色,说大王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