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张静娴和几个少年数十步远的地方竖起了一根圆圆的木头。
她松开手指,箭头顷刻而出,丝毫不差地扎进木头的中间位置。
箭羽微微颤动,几人愣了一下。
张春儿反应过来后,欢呼一声,跑过去查看,只见箭头已经全部没入木头之中,她伸手拔了一下,没拔动。
其他几人也挨个试着拔箭,结果没有一个人能将木箭拔-出-来。
而张静娴看他们玩够了,沉默着走过去,抓住箭身略一使劲,木箭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少年的热情瞬间被点燃,一个个围绕在张静娴的身边,跟她学习。
家中有弓的拿弓,没有弓箭就举着一根木矛,纷纷朝立着的圆木扎去,刺去。
秦婶儿手里搓着麻绳,见自家儿子大牛也有模有样地手拿树枝投掷,不由面露欣慰,她就说阿娴是十里八乡都出挑的女娘,箭术得了张双虎的真传,能耐着呢!
可惜村人大多因为阿娴是个女儿身,小瞧她。
还有阿娴的舅母……秦婶儿笑着坐到刘屏娘的身边,和她夸赞她的夫君张双虎会教人,又说,“屏娘养的也好,看得我心生羡慕。”
“阿嫂太过谦虚,大牛亦是乖巧懂事。”刘屏娘神色冷淡,若非野猪毁田是大事,阿虎又为了打听长子的消息离家,她绝不会让儿女们靠近那个白眼狼。
“唉,阿娴忙了这时候,连朝食都未吃,方才我看她饿的难受,囫囵咽了一个鸡蛋,多噎人啊。”秦婶儿不放弃在刘屏娘的面前说好话。
刘屏娘没有反应,手中继续搓着乡老交代的麻绳。
见此,秦婶儿心里为张静娴感到遗憾,想要征得屏娘的原谅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她的一声“噎人”并非毫无用处。
谢蕴收回始终停留在一处的目光,含笑让人请了乡老过来,温声道,“天气热,不妨煮了解渴的汤水,让村人们略歇一会儿。”
乡老见人人脸上都有汗水,恭声称是。
没多久,两个沉重的大陶瓮被人合力抬了出来,里面盛着温热的豆汤。
忙碌的村人停下来,回自个家中拿了碗,一口一口地喝起了豆汤,桑树遮阴,也算惬意。
张静娴不方便回家,用了表妹春儿塞过来的碗勺,她小心瞥了舅母一眼,见舅母正在为夏儿扎头发,松了一口气。
豆汤是用绿豆煮成的,喝起来有淡淡的甜意,张静娴很喜欢,坐在桑树下面,身体放松。
直到谢蕴推着辇车靠近她,垂眸看着她喝汤。
那么强烈的存在感,张静娴不可能毫无察觉。她安静抬头,认真地问,“郎君有把握对付那二十多头野猪吗?”
前世的结果皆大欢喜,但那时舅父他们都在村中。
“阿娴先前不是说,相信我?如今又为何有此一问。”谢蕴一手握着木轮,上半身朝坐着的女子微微倾去,桑树遮住了他们的身影,同时他的存在也将张静娴困在方寸之地。
后方是桑树,前面是他近在咫尺的脸庞和咄咄逼人的眼神。
他再往前逼近的时候,张静娴整个人被吓得一颤,手中的汤勺落入碗中。
太近了,近到她能看清自己在谢蕴黑眸中的倒影。
“我当然……相信郎君,只是野猪的数量多了些,我担心有村人因此受伤。”张静娴努力斟酌语句,轻声说,“郎君你伤势未好,夜晚要待在安全的地方。”
谢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开合的唇瓣,突然问她,“豆汤好不好喝?”
突如其来地转折打断了张静娴的思绪,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回忆方才尝过地味道,点头。
“很好喝,有一点甜。”
甜的。这句话传到谢蕴的耳中,仿佛充满了暗示,他的眸色转深,毫不客气地命令面前的女子去为他盛一碗豆汤。
“碗勺全部洗干净,之后我会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