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中。
没入的瞬间,那些喧嚣忽然间便消失了,车内平静地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宁宣的幻觉。
摸了摸脸颊,只有未干的湿润,连同体内的燥热也在转瞬间被抽空。
“到底怎么回事?”
宁宣心有余悸地按住头上的玉簪,狂乱的心跳渐渐趋于平静。
陆知衡已经回到座位,捡起书册认真翻看起来,日光打在他高挺的鼻侧,美如谪仙的脸分成阴阳两半,一半温和如翩翩公子,一半幽深如深山恶鬼。
他薄唇动了动,全然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语气温柔地像是邻居家的兄长。
宁宣顿觉毛骨悚然。
“送你簪子的人难道没有告诉你,纯阳之体每月初三阳气达到极盛,若是无法阻止阳气泄出,会吸引八方阴魅。”陆知衡牵动嘴角,嗤笑道,“纯阳之体的女子倒是世间罕见。”
宁宣杏眼瞪得浑圆,颤颤巍巍指着自己道:“你是说,因为我是纯阳之体,才招来那些怪声,不是中了毒?可是为何我之前从未听到过?”
她忽然忆起先前他似乎否认了下毒一事。
车内回应她的只有书页翻动声。
宁宣半信半疑地看他一眼,心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起身走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然后尝试着取下玉簪,脱离发丝的那一刻,那声音潮水般袭来。
她赶紧将发簪戴好,才免遭一番折磨。
细细回忆起来,这发簪似乎从出生起就跟着她了,她一向听师傅的话,连睡觉都不曾摘下,只有洗头时会暂时放到一边。
每月初三合欢宗弟子需到祭坛供奉,仪式从早到晚举办,及至第二日才停止,也就顾不上洗头。
难怪她这些年从未发现异样。
宁宣想到师傅对她的良苦用心,感动得一塌糊涂,决定以后少惹他生气,等任务结束便回合欢宗好好孝顺他老人家。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陆知衡专注看书,似乎忘了问她答案,宁宣求之不得,尽量不发出声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他发难。
不知不觉,马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