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过到头的陈年老货,有什么放不下。
孙女么,想要后宅总是有的,将来纤云..
“你早遣个人来传,我吩咐底下领她去你处不就好了,你这来的还真是贸然。”
谢老夫人等着底下将人搀进屋里坐稳,跟着吩咐把冰盆往远处挪了些,免得张太夫人走动一阵生热,骤然受凉容易染恙。
她也不见外,吩咐那抱着盒子的女使,“拿的什么好东西,给我先瞧瞧。”
“莫给她。”张太夫人拐杖把地面敲的“梆梆”声响,“越老越逞威风,别人的礼数也是你随意翻看的人呢,”她往外张望了一圈,前言不搭后语,“我来你这,什么时候成了贸然,你请我我不来的。”“贸然不是我说。”谢老夫人抬手指了指天际,“即是生辰,我那内妇领着出门玩去,不知几时才回。”
“你快把人给我找回来。”张太夫人拐杖敲的愈加急躁,不等谢老夫人回应,转头交代自家丫鬟:“你回去与主君知会,说我今日宿在谢府,明儿个再回去。”
“人去着了。”谢老夫人话间无奈,“我门中青砖不值当,断了你那镶金拐杖,赔不上好的。”她虽没料到张太夫人是为着淳云来,却是能想到老友多半要看看人,方才得了消息立即令底下先去找。只晚上街头闹市,不知几个时辰才见着面,且愁着寻不到如何是好呢,张太夫人自个儿安排上,要宿在谢府,闹得一副明火执仗狂匪模样。
张太夫人又道:“宋家那档子事,我还没过问你,你如今不中用了,让个外面老货欺到头上。”曹嘛嬷端着果子盘忍不住笑,“老祖宗这话说的,咱们宅子里只得郎君主事,宋府门楣里好几个拜着公卿呢。
蛮横还属他家小儿娘子,是个既不知礼又不识趣的,这谁近谁受罪的主儿,怎么是欺咱们老夫人呢。要依着我”
谢老夫人抬了抬手,曹嘛嘛假作漏嘴:“这可说不得了。”
来的又不是外人,用不着那些虚话,谢老夫人端了茶碗,笑吹了两口,连嗔带怨,“人欺到我头上,不见你来帮我。”
屋里个个偷着捂嘴,张太夫人嘴角见弯,抖动两下又垂了下去,撇开脸道:“叫他宋府不敢递帖子与我,下回试试。”
等谢府小厮慌慌找着崔婉几人回来,女使献宝打开盒子,谢老夫人伸长脖颈看,里头才是锦布托着寸长个镂空葫芦。
未作彩染,原色褐黄,一线红绳系在葫芦腰上,连了个如意结。
淳云拿上手,灯光一透,那镂空处漏影在地上,是几个扭曲人像。
张太夫人笑着喊“放正了瞧”,淳云拿正葫芦,原漏影是道家八仙,从洞宾到仙姑,拿铁扇的倒骑毛驴的,葫芦一转,人影也就转起来了。
离灯近,影子浓小,离灯远,影子淡宽。
手指长的东西,雕得这群仙列阵,“精巧”二字尚且道不尽奇妙,非得说巧夺天工才算名副其实。又因着八仙是道家尊者,等师傅回来定是喜欢的很,淳云捧在手心称了数声谢,难得这些天真心实意露了笑颜。
十八的月亮尚且是个圆相,亮亮堂堂挂在天边,几人进谢府门已戌时将尽,一番笑闹收礼,亥时又过半。
盛京无事不作宵禁,但祖宗夜行.索性是传了话,婆子一阵忙活,张太夫人宿在了淳云隔壁。这反不是谢老夫人刻意安排,原淳云那个小三间的院子本就是客居。
人群如潮退去,张太夫人在淳云书房坐下,仅了一个丫鬟跟在身旁。
翻了几张淳云画的那些花花草草,笑道:“谁教你的这个,画的这样好。”
淳云把那只葫芦吊在眼前越看越爱,没顾上掩饰情绪,很是不满“最近画的不好,是有人说我师傅教的不好。”
“怎么不好呢,我看张张都好,丢了可惜,叫我捡几页回去裱了挂着。”张太夫人笑自个儿多问,哪还能找着别的教她。
她作势要捡那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