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寝衣。
想到这些灼玉便觉得身上每一寸肌肤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她夺过罗袜丝履自己穿上。
容濯起身到盥洗的玉盆前仔细净手,牵着她往窗边走,灼玉才发觉他们在一处阁楼上,下方是一望无际的湖泊,连向江波浩渺处。江上的船只浮萍似地飘荡,灼玉看得出神。她看着江景,容濯看着她。
妹妹生性好奇,不喜欢对事情一无所知的状态,她之所以不问他究竟是如何替她把婚约解开,并非不在意,只是不想与他说话。于是容濯只能主动开口:“我与容凌做了交易。”容凌来时容顷还坐在船上。
青年衣冠微乱,外袍半褪,有撕扯的裂痕,二弟素来自持,不会做出这样粗鲁的举止,显然是灼玉翁主情动难耐时留下的。容凌俯身入了船舱,无事发生般地在他对面落座,望向容顷视线所至处的那一处水上高楼。
“竞然在此看了一夜?”
容顷收回视线。
兄弟二人各自沉默,过了很久容顷目光动了动,哑声道:“太子殿下和翁主皆敏锐,恐已察觉是兄长借楚国公子之手下药一事。”容凌冷锐的眉峰挑起。
药是嵇轩提议下的,下药时他就料到二弟固然会挣扎,但不会真的冒犯。若真的发生了什么也无妨,人只有抛弃良知才能得到一切。故而他们下药不是为了促成容顷与赵国翁主生米煮成熟饭,是为了从皇太子处试探吴国在田相一案中暴露多少,并试探皇太子多看重容蓁。容凌道:“昨夜是侯府仆从粗心,不慎将给新人的助兴酒与送去给楚国公子的酒弄混,与吴国无关。皇太子怀疑又如何?他已与我达成交易,摧毁手中父王联合宁远侯的证据,换吴国主动解除婚约。横竖是不稳固的联姻,不如用来换取切实的利益,吴国还能暂得安宁。”
长兄不以为然的态度令人胆寒,容顷笑了:“兄长眼里,什么都可以交易、舍弃。弟弟婚事亦可以交易,就连自己心上人一一”“阿顷!”
容凌加重了语气:“你不与容濯争,不仅因为他是皇太子,而是因为你清高。你觉得只有当你是一个全然干净的君子,才可以坦然地与容濯争一争,但为何不想想?容濯能强占妹妹妹,不也是弃了良知?”他不欲再多费口舌:“你我是权势联姻诞下的产物,想得到所想之物也只能靠权势。”
容凌冷淡地离去。
走前他看了眼远处的水上别院。
父王说的没错,情爱误人,良知误人,但二弟却始终不懂。皇太子不可能不知道,却对容蓁的情意依旧偏执。容凌一时也好奇。
他当真可以不顾一切?
“说了半天,你到底与吴国长公子交换了什么?”“宁远侯与田相一案中,吴国所涉之事的证据。吴国自以为做得很严密,推出一个宁远侯顶罪便可置身事外,但我还是查到了一些。”灼玉望向江面:“吴国都自信滴水不漏,你如何查知?”容濯道:“自是因未卜先知。”
前世他扳倒薛邕时,只查到一切与田相有关,他用了四个月才彻底拔去田家为她报仇。四个月后,他因悲痛导致薛党所下之毒复发而死去。死前他只查到田党与诸侯国勾结,还不曾查到吴国。否则当初他不会让妹妹定亲。
吴国行事缜密,几乎天衣无缝,就连昨夜的药酒,也不曾端上吴国自己的船只,而利用了侯府的仆从和楚国世子,是个棘手的对手。容濯想了太久,抬眸身侧已空无一人。护卫上前:“赵王后来寻翁主,翁主沐浴之后就过去了。”
马车中,赵王后望着迟疑走过来的灼玉欲言又止。方才她一来到别院便被灼玉拉离:“君母,此处不便说话,我们去别处说吧!"张王后心情复杂,但也二话不说跟她走上了马车。这厢马车驶离了别院,张王后愈发迟疑,斟酌道:“昨夜祝安称你先后上了楚国和吴国的船,醉了酒被太子殿下带走。今日清晨阿玥身边的侍女又说,的夜安阳侯府下人弄错了新人的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