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当今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此刻虎目里却蕴含热泪，一手捂胸，声音嘶哑，满是痛苦自责。
魏公不语，心中却是叹息、无奈。
当年陛下才刚刚登基，河间崔氏势力庞大，底蕴深厚，为扶持皇后，更是不择手段。
如今朝中上下皆言，陛下和皇后恩爱和谐，所以从未纳过妃嫔。
但事实情况上是什么样的？
当初陛下为了得到河间崔氏的扶持和帮助，联姻迎娶皇后之日，曾立过誓言，此生只娶皇后一人，不会再纳第二个妃嫔，皇后之子，更是立为储帝。
河间崔氏背后的大长老，逼迫尚是六皇子的陛下，吞服下所谓的“断子散”。
自今往后，除了皇后诞下的“太子”后，陛下将再无后代诞生。
为了这所谓的皇位，为了这九五之尊之位，陛下付出了太多太多。
“陛下，要不亲眼去看看吧，或许上天怜陛下不易，诞生奇迹呢。”魏公低声劝道。
他知道陛下越是这么说，其实心里越怀揣着那么一丝希望。
即便这可能是沈惊霄的阴谋，但如果真是当年青姝姑娘和陛下的那个孩子未死呢？
“你说得对。”
“若不亲眼一见，或许真会成朕的心魔。”
“去宝库，取还真镜。”
明德帝闭上眼睛，似是在压制着心中的情绪，片刻后，才缓缓睁开，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魏公恭声应道。
还真镜乃道家所炼制的一件特殊秘宝，可溯源还真，若沈衍舟乃是镇妖王沈惊霄的一枚棋子，那其真正模样，自然会被映照出来。
不然这世间，为何会有骨相和眉眼，如此相似之人？
这不明摆着……是专门为针对陛下而设的局吗？
当然，他也希望真实情况不是这样的。
没多久，养心殿的后门之处，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
魏公乔装易容，改头换面，成为一名笑眯眯的富态管家模样。
明德帝则穿上了以往时候微服出巡时的简易锦袍，敛去了周身所有气息，一副养尊处优、家境优渥的富家老爷样子。
两人一路出了皇宫，直奔平日里沈衍舟最喜欢待的欲仙楼而去。
沈衍舟并不知道当今世上权力最大的两个人，正在欲仙楼守株待兔等他。
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欲仙楼了，之前的老板虽然换了个人，但对于他这样的老顾客，还是很欢迎的，常常联系墨老，探探口风，说最近有批新茶过来，问他要不要去品尝一下。
一改往日作息风格的沈衍舟，自然是严词拒绝。
他每日钻研武技心法，都快忙不过来了，自从和镇妖王撕破脸后，他也不藏着掖着了。
在翠竹苑学习武技的时候，也是大大方方，周围的丫鬟侍女想看就看。
沈衍舟也不怕被一众宗老知道。
偶尔他会去龙虎院那边看看，想办法能不能接触演武渊，找到“战略级底牌”的所在位置，或者去藏书阁借阅一下。
不过绝大部分不需要什么学分就能兑换的武学功法，他也看不上了。
林擎苍虽然“关机”了，但关键时候只要唤醒，他随便提供的一两部武技功法，就够外面的很多宗门供起来当镇教功法了。
“最近五帝化升大法、不动如山功、擒龙劲这些武技秘术，我也都在跟着学，但对我整体实力的提升其实并不大。”
“关键还在于境界。”
“这几天到账的负面情绪，相较于之前，也少了很多，尤其是少了沈天、沈惊霄这两个大头后。”沈衍舟思索着。
他刻意留着沈天没有杀，让其独留一缕残魂，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养韭菜，只要沈天越怨恨他，那么为他提供的负面情绪就越多。
哪怕沈天有别的奇遇造化，再塑身体，也不可能再追赶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