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天空中一声闷雷,暗沉沉的天色中,百姓们纷纷以手遮住头顶,躲入旁边店铺的屋檐下避雨。位于外城金雁坊,一处私家园林内。
池塘中,雨点如丝,荡起圈圈涟漪。
翠绿的荷叶上滚动着雨珠,粉嫩的荷花更显得娇艳欲滴。
旁边的“忘忧亭”中,一人站立赏雨,一人独坐饮酒。
“东家,要不把那姓安的杀了吧?”
独坐饮酒的青年,看上去年龄不大,手边上一把宝剑。
剑鞘是白色,不知是什么动物皮革硝制,一尘不染。
赏雨的转过身来,清风含着水汽吹过亭中帷幕,将他半黑半白的头发吹动。
“不要总想着用杀人来解决问题。”
他在桌前坐下,轻轻一弹指,精致的茶杯上就被弹出了一个豁口:“你看它。用武力将它弹坏了,我也就不能继续用它了。”
“难道你还想用那个姓安的?”
年轻人看向东家,不解的问道:“他一上来就抓了吴老二,可不像是会乖乖听话的样子。”“新任知府一来,就被杀了。你觉得,陛下会怎么想?朝廷会怎么想?他可是堂堂东阳知府,不是路边那些死了都没人在意的瘪三。”
东家严肃说道。
“我当然明白。”
年轻人点点头:“但是,他不知道给严正民灌了什么迷魂汤,那姓严的现在正在查走私,咱们的货被堵在这里出不去,每耽误一天可都是哗啦啦的银子,我不心疼,反正这银子不是我的,但东家你就不心疼?”“我不心疼。”
东家竞然也摇了摇头:“这事儿不能长久,指望着吃这口饭的人多了,不等我着急,上面那些人就该急了。”
他伸出食指往上指了指:“正好,让那些大人们急一下,才更能意识到我冯全的重要性。
东泽,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那怎么办?不管了?”
齐欢端起酒盅,一口饮下。
“怎么能不管呢?”
冯全给自己倒了一盅酒:“你想想办法,给他设个套,抓住他的把柄,把他变成咱们的人。”“我?”
齐欢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
“想不出来?”
冯全瞥他一眼。
“我是个粗人!”
齐欢挺了挺胸。
“那你还挺骄傲。”
冯全拍了拍手:“想不出来就仔细想,再想不出来就找你那些幕僚去想。”
“那这姓安的如果特别刚烈,就是不听话怎么办?”
齐欢请教道。
冯全冷笑道:“如果被抓了把柄还不听话,那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自然会有人为咱们做主。”另一边,一场雨打断了安昕的行程安排。
没有回府衙,而是去了武丽君在东阳府购置的宅子。
为了避嫌,并没有悬挂“安府”的牌匾,而是用的“武宅”的牌匾。
而这,还是安昕第一次“回家”。
“哥哥。”
武丽君听闻自己的好哥哥回来了,提着裙子就跑了出来,在抄手游廊碰到了安昕,如乳燕投林般撞进了安昕的怀里。
离开了伍仁县,操持这么大家业,武丽君明显成熟了很多。
但是在安昕面前的时候,却又更显得活泼了些。
安昕顺势搂住她的纤腰,柔柔软软的手感好极了。
进了后宅,见到葛绣正在那里作西子捧心状,望着天空中落下的重重帘幕。
“她何时这般女儿态了?”
安昕惊讶的问道。
在他眼里,葛绣一直大大咧咧的样子。
这还是头一次能见到她这幅样子。
“绣儿也是女孩子,这样怎么了?”
武丽君奇怪的看了安昕一眼。
本来她还觉得,绣儿长得漂亮可爱,熊又出众,自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