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楼还被贴着封条,里面却在往外抬尸体,还未曾向县衙报备。
张良见到,顿时皱眉,伸手拦下前面的长脸男人。
“你是什么人?”
长脸男人瞪眼问道。
“瞎了你的眼!这是我们县衙吏房的张大使,知县大人的亲随!!”
户房的书吏一看,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当即挺胸抬头,朝着男人呵斥说道。
长脸男人一听,双膝“啪”的一下就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以至于一不留意,身后的担架倾倒,一具尸体从上面摔落下来。
“怎么还是活的!!”
旁边围过来的老客眼尖,一眼看到“尸体”被摔后,苍白无血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操你妈的!春风楼草菅人命!”
又有老客怒道:“不行,我要进去见我珊儿妹妹,要是你们这么对我的珊儿,我就衙门里告你们去!”“这是怎么回事?”
张良眼看着自己的眼前,光天化日之下,出现了草菅人命的事情。
尤其,还是在县尊大人强调,“一定要保障被武馆迫害之人进行救赎的关键时间节点”,在春风楼这样的敏感地方。
他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大人,这、这女人虽然还活着,但活不长了,我们掌事说她得了疫病,我们正准备找个板车拉城去埋了。”
长脸男人连忙解释。
“疫病!!”
几个老客闻言,瞬间往后一跳,生怕染了什么瘟疫。
“我听说,凤栖府、古沂府那边就在闹瘟疫呢!尸体一车一车的往城外拉!满城素白,家家戴孝!”“我听从南边回来的小舅子说,扬州那边也有了。”
“太吓人了。”
“还是快点拉出去埋了吧,可别传染了别人!”
“我看,春风楼还是封的好,不然肯定得传给别人。”
老客们躲远远的,议论纷纷。
“胡说!”
张良捂着口鼻退后了两步,仔细看了地上的女人几眼。
“此次疫症,遍身发疱,脓血淋漓。这女人可有这样症状?况且,春风楼贴着封条,不得开门迎客,不得私自进出,如何传染了这疫病?”
凤栖府的疫病,县衙收到的消息比外界要快,也更加的详尽。
目下,凤栖府所在官道,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已经遣人设置哨卡,不允许人员流动,防止疫病扩散。其府内,也已经各村、各坊严格控制。
云台府的公文也已经下到了县里,县衙现在也加派了衙役,在城外码头、城门、饭馆、客栈等重要位置,进行查问。
以便在出现疫病的第一时间,能快速反应。
不过,县里奉行的内紧外松的策略,普通百姓的感受并不深,依然沉浸在快过年的欢乐气氛中。“这、这,反正这女人已经是活不成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长脸男人讷讷说道。
“哼,奉的谁的命?谁有权力草菅人命?立即随我一起,送人到医馆去!”
张良大袖一挥,在前面带头朝着县里的医馆走去。
县里是有一个公办医馆的,医馆之中如今只有一个不入流的杂职官撑场面,医术也不怎么精湛,县里的人生了病也并不爱去。
在医馆旁边,还有个惠民药局,只是因为县里不拨银子,就早已经废弛,如今就连药局的铺子都盘了出去,成了私人承包的药房。
医馆距离县衙不远,在路过县衙门口的时候,张良还是不太放心,便让跟着的书办先回一趟县衙,将“疑似疫病”的消息,去和县尊汇报一声。
进了医馆,炉火烧的正旺,一个五十余岁,留着三寸山羊须的老头,正沐浴着冬日的阳光,躺在摇椅上,一本医书扣在脸上,鼾声震耳。
旁边一个小童正拿着牛毛细针,在一个尺高的铜仁身上,练习扎针,见到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