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咳。众人回头,只见沈知意和陆昭昭不知何时站在了廊下,手里摇着团扇,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场闹剧。
“侯爷,"沈知意慢悠悠地开口,“本宫新得了上好的梨花白,可要共饮一杯?”
张叙深吸一口气,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转身时衣袂翻飞:“臣遵旨。”待父亲走远,张澈才长舒一口气,转头却见齐琮正捏着块焦黑的"杏仁酥”往嘴里送。
他连忙拦住:“殿下!那不能吃!”
沅沅气鼓鼓地跺脚:“哥!你怎么跟爹一样讨厌!”远处宫墙上,林宴蹲在琉璃瓦间,在小本子上记下:三月初八,侯爷吃醋,太子险遭毒点心残害,张家兄妹日常挨训,一切如常。一一一一一一(我是淘气三人组分界线)
月色如练,为御膳房的琉璃瓦镀上一层银霜。张沅沅提着裙角,熟门熟路地踩着墙角那棵歪脖子枣树翻上窗台一一这路线她五岁就摸熟了。
“果然在这儿!"她猫着腰钻进窗缝,正看见齐琮太子蹲在灶台后头,腮帮子鼓得像只偷食的松鼠。
枣泥糕的甜香在空气中浮动,齐琮闻声回头,嘴角还沾着几点酥皮渣:“沅沅?你怎么……”
“给我留点!"沅沅一个箭步冲过去,抢过他手里剩下的半块糕点,“听说礼部那帮老头子开始拟选太子妃名单了?”
“咳咳咳!"齐琮呛得满脸通红,“谁要娶那些木头美人!”他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突然凑近她耳边:“要不……咱们私奔吧?像话本子那样!”
少年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沅沅的耳尖瞬间红得像她最爱的糖葫芦。正要开口,屋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一一“啪!”
半片青瓦砸在窗台下,碎成几瓣。两人惊恐抬头,只见月光勾勒出屋顶上两个纠缠的身影:
“侯爷!太子殿下都十六了!”
“就是六十岁也别想拐我闺女!”
“您当年不七也……”
“闭嘴!”
张叙的剑鞘和林宴的佩刀撞出几点火星,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莺。齐琮和张沅沅两个当事人捂着嘴偷摸摸弯着腰离开了!春分这日,长春宫的梨树缀满花苞。齐琮蹲在树下挖了个深坑,小心翼翼埋下一坛杏仁酥。
“等沅沅及笄就挖出来。“他拍去手上的泥士,转头对抱剑而立的张澈郑重道,“到时候我要……”
“要什么?“张澈挑眉。少年身形已初现挺拔之姿,月光下的侧脸像极了当年在产房外提剑守候的张叙。
齐琮忽然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得意地晃了晃:“请平南侯指点《防狼手册》最后一章。”
他压低声音:“我让林宴偷抄来的,听说叫《如何当个好女婿》?”张澈嘴角抽了抽:“殿下确定要现在讨论这个?”他意有所指地瞥向不远处的假山一一月光将某人抱剑而立的影子拉得老长。夜风忽起,满树梨花"簌簌"作响。纷纷扬扬的花瓣中,隐约传来陆昭昭的喊声:“沅沅!别爬那么高!”
齐琮仰头望去,只见沅沅正坐在梨树最高处的枝丫上晃着腿,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杏仁酥。
月光穿过花枝,在她鹅黄色的裙裾上投下斑驳光影,宛如十年前那个满月宴上被众人争相逗弄的小女婴。
“接着!"少女突然扬手抛下个物件。
齐琮手忙脚乱接住--是块绣着歪歪扭扭梨花的帕子,角落里还绣着“琮”字,针脚丑得颇有陆昭昭当年的风范。
假山后的阴影动了动,传来剑鞘撞上太湖石的闷响。张澈扶额长叹,认命地往那边走去--看来今晚又得替太子殿下挡刀了。檐角铜铃被夜风惊动,“叮铃"声穿过重重殿宇。长春宫的灯火次第亮起,映照着树下少年微红的耳根,与枝头少女狡黠的笑颜。
一一一一一一(我是故事即将结尾分界线)陆昭昭昏迷的那天,长春宫的梨树突然落了一地白花。“怎么回事?"张叙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