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在整理账册时,窗外突然飞来个小纸团。展开一看,是张歪歪扭扭的画--明显出自小皇子之手,画上两个小人正在打架,一个戴着张叙的玉冠,一个顶着林宴的高马尾。“殿下!“她急忙探头出去,只见小皇子躲在假山后冲她招手。“昭昭快来!"小家伙压低声音,“师父和林侍卫在演武场比试呢!”陆昭昭眼前一黑一一她就知道!
等她气喘吁吁赶到演武场时,场上两人已经过了百余招。林宴的袖口被剑气划破一道口子,张叙的发冠也有些歪斜。“住手!"陆昭昭叉腰站在台阶上,“成何体统!”两人同时收势。林宴笑着掸了掸衣袖:“陆尚宫别误会,下官是在向侯爷讨教。”
张叙冷哼一声,却悄悄把右手背到身后一-陆昭昭眼尖地发现他虎口处有道血痕。
晚膳时分,陆昭昭的案头堆满了各种点心。左边是张叙送的杏仁酥,右边是林宴给的蟹黄汤包,中间还摞着小皇子偷偷塞给她的芝麻糖。
“这!"陆昭昭对着小山似的吃食发愁,“当我是猪吗?”“陆尚宫。“林宴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口,“汤包要趁热吃。"说着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碟醋,“特意配的姜丝醋。”
陆昭昭刚要道谢,忽听"咔嚓”一声一一张叙立在门外,手里的剑鞘把门框生生压出一道裂痕。
“平南侯有事?"林宴笑容不变。
张叙大步走来,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刚出锅的酥油鲍螺。“他顿了顿,“某人三年前说想吃没吃着的。”
陆昭昭的手悬在半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昭昭!"小皇子蹦蹦跳跳跑进来,“林侍卫说今天教我轻功……咦?“他眨巴着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在玩谁的点心更好吃吗?”陆昭昭差点被口水呛到:“殿下,食不言寝不语!”“那我要师父的酥油鲍螺!"小皇子一把抓过张叙手里的油纸包,“林侍卫的蟹黄包给昭昭!″
林宴忍俊不禁:"殿下英明。”
张叙的脸黑如锅底。
“这日子!"她内心暗叹,“没法过了。”赶走两人后,陆昭昭吃饱喝足准备休息了。长春宫外,两个修长的身影一左一右立在月色下。“侯爷何必如此?“林宴轻笑,"下官不过是奉命保护陆尚宫。”张叙眯起眼睛:“奉谁的命?”
“自然是……林宴故意拖长音调,“皇后娘娘了。”说完纵身跃上屋顶,留下张叙一人站在原地,手里的剑鞘又在地上杵出个新坑。
屋檐上,林宴掏出个小本本记下一笔:「七月初八,侯爷砸坏地砖两块,醋坛子打翻次数:不计其数。」
这天傍晚,陆昭昭正蹲在小厨房偷吃新出锅的糖蒸酥酪,忽然被人拎着后衣领提溜起来。
“张叙!你发什么疯!"她手忙脚乱地护住碗,一回头对上一张黑如锅底的脸。
张叙冷着脸把她拽到无人处,开口就是惊雷:“林宴不适合你。”“啊?“陆昭昭一哆嗦,酥酪差点扣在自己裙子上,“什么适合不适合?”“他老家在江南,口味偏甜。"张叙咬牙切齿地列举,“你爱吃咸豆花;他惯用长剑,你喜欢短刀;他…”
“停停停!"陆昭昭满头雾水,“我跟林侍卫清清白白!”张叙眯起眼睛:“那你为何收他十八次点心?”“那是因为…“陆昭昭突然语塞一一难道要她说是因为想看某人吃醋?“无话可说了?"张叙冷笑,“本侯送的点心你都扔库房落灰,他的倒是天天吃!”
陆昭昭瞪圆眼睛:“谁扔库房了!那些明明都…“她猛地住口,总不能说每晚都偷偷拿出来配茶喝吧?
“都什么?"张叙逼近一步,身上松木香混着醋味扑面而来。“都……都……"陆昭昭急中生智,“都喂老鼠了!”张叙的脸色瞬间精彩纷呈,活像生吞了十斤青梅。“好,很好。“他额角青筋直跳,“本侯三年里跑遍大江南北给你找点心方子,倒不如个认识半月的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