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一会午休歌放完后,把这个通报念一下。”
“吐词要清晰连贯,抑扬顿挫,不要出现错字。”
轧钢厂,播音室。
李副厂长将一份盖了红戳调岗通报,递给播音员小刘。
眼珠子不由的,往小姑娘清秀的脸蛋上多瞧了两眼。
确实如许大茂说的,水灵漂亮。
“我知道了,李厂长。”
小刘职高毕业,被分配在轧钢厂当播音员。
满打满算,也才上班四个月。
“这两天天气冷,要多穿些。”
“看你这手都冻破了…”
李副厂长一脸关切,正欲再说两句。
过道里却传来了脚步声。
小刘接过文件,赶紧把手背在身后。
紧张的低头看着鞋尖。
李怀德见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转身出了播音室。
小刘这才吐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将那份调岗文件摆在桌面上,仔细阅读起来。
刚才李副厂长都发话了。
一会她要是再念错字,或者卡壳。
怕是又要被穿小鞋的…
十几分钟后。
到了轧钢厂职工午休吃饭的时间。
小刘接好线路,按照惯例,播放《咱们工人有力量》!
等整曲播完,小刘关了音乐。
开了话筒,用清澈的声音念道:
“全体职工同志们,现播报一条厂部办公室人事调令。”
“经厂部开会决定,鉴于刘光齐同志在调岗改造期间,工作认真负责…”
归结而言,就是先前的处罚到此结束。
从明儿起调回原岗。
与此同时。
刚从南台公社,搭乘拖拉机回来的褚卫国。
牵着斑花进了二食堂后院。
“嘿,你这下趟乡,咋还顺了条花狗回来?”
张大爷背着手,远远看着。
他小时候被狗咬过,不敢挨得太近。
“这可是军犬,受过训练的。”
“您把心放肚子里,咱家斑花指定不会乱咬人。”
褚卫国说着,给斑花下达了坐下的手势。
果然,斑花立即原地坐下。
这都是临走前,宋知远特意教给他的。
“瞧着是不错!”
“咋瘦的皮包骨啦?”
张大爷见这狗子很通人性。
便也不像一开始那样防备着。
“现在公社食堂的伙食,人都吃不饱…”
“我也是看着可怜,才管人要来养的。”
“咱二食堂随便扒拉点残羹剩饭,都够养活它的。”
褚卫国说着话,已经将手里的牵引绳拴在雨棚下。
就挨着自己的自行车。
“这可说不准。”
“没看现在到处闹粮荒嘛,还当是以前啊…”
“这世道啊,活着都不容易。”
张大爷嘟囔着,转身进了岗亭。
靠在那张包浆的躺椅上,戴上老花镜,继续看报纸。
最近各报头版,都在刊登亩产小麦3530斤的重磅消息!
并配发社论,批判怀疑论和保守思想。
要求破除迷信,敢想敢干。
“您就安心喝着茶,看着报,生活塞神仙嘞。”
“咱二食堂以后指定能越来越好。”
褚卫国揉了揉斑花的脖子。
随即转身大步流星朝后厨走去。
等进了后厨,见大伙都忙着。
便抓紧套了厨师服,戴了厨师帽。
“师父,姚主任都来问两趟了,问你咋还没回。”
“好像是接待的时间已经定下来啦…”
高小燕手里端着茶缸子,凑过来打小报告。
麻花辫上扎着的红绳,看着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