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外面天色还是黑漆漆一片。
褚卫东就开始慈慈窣窣穿好了衣服。
“咋起这么早?”
褚卫东睡眼惺忪的从炕上坐起来,揉着眼屎问。
虽然没手表,不清楚具体时间。
但是许大茂家的公鸡还没打鸣呢…
“昨儿没有买着锅,寻思着今天再去看看。”
“你接着睡吧…”
“我到鸽市那边溜达完,就坐老乡的马车回乡下了。”
褚卫东正坐在炕沿穿鞋。
闻言转头朝褚卫国摆手,示意他不用起来。
“那也得吃点东西再去啊…”
“回头稽查队来了,饿的跑不动咋整?”
褚卫国笑着贫嘴,直接套上棉服。
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钻了出来。
“不赶趟啦。”
“炉子上不还烤着白薯嘛,我揣两个在兜里,路上吃。”
褚卫东很快便穿好了鞋。
扯了毛巾,端着盆就往院里去。
结果池子的水管还给冻上了。
又折回屋里,把架在煤炉烧了半宿的水壶提溜上。
对着水管一顿浇。
腾腾的热气翻涌,不多会,总算来水了。
“嚅~”
“这得零下了都…”
褚卫国这会也穿戴整齐了。
拢着袖走进院里。
结果被冷风一吹,缩着脖子打了个激灵。
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怕不是又要下雪…
“地上都结霜了,就这两天,应该要下大雪。”
褚卫国三两下搓了脸,用毛巾一擦就完事。
跺着脚,踩着地上的白霜。
“我骑车送你去吧。”
“完事了直接去二食堂。”
褚卫国说着,从堂哥手里接过毛巾。
拧开水龙头接了半盆水,再把壶里剩的热水倒进去。
洗了脸,人顿时精神起来。
“那也成…”
褚卫东撩着门帘进屋。
戴上斗笠,穿上蓑衣,再把烟杆别在腰带上。
拿了两个烤白薯揣衣兜里,就算齐活了。
“礼拜天,我要送粮回去的话,会提前给公社打电话。”
“到时就说回来帮家里搪炉子。”
“你们得了信后,想办法管公社借个马车,到村口那老杏树下接我。”
“千万记住咯”
褚卫国从换下的旧棉裤里翻出钥匙。
说着话,转身朝院里走。
等来到车跟前时,人傻了…
自行车前后轮胎全瘪啦。
蹲下来仔细一瞅,明显是被锐器故意扎破的!
“哪个狗日的扎老子车胎?”
他这一嗓子喊的石破天惊。
院里不少人都被吵醒了。
“池浅王八多,庙小妖风大。”
“有人看你日子过的好,眼红嘞。”
褚卫东微眯着眼,砂锅大的拳头攥的咯吱响。
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
非冲上去跟对方玩命不可!
“算了,咱办正事要紧。”
“这回送不成你了”
褚卫国说着,回身关了屋门。
一脸无奈的傻乐。
没逮着现行,也只能骂两句发泄。
又不能把人家怎么着。
这种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要不要弄只狗来看家护院?
到时候那孙子再来使坏,咬死了活该!
“路我都熟,腿着去就好。”
“你也别送了,回头抓紧找个地方把车胎补上。”
褚卫东从兜里拿出白薯。
胡乱剥了两下皮,就大口啃了起来。
另一手上还抓着那个旧麻袋。
“行吧,我再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