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好像是虚开发票,业务造假贪污的事情吧。”
明明是自己的哥哥,路青现在却好像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玩笑。“你不知道,这事培明本来打算息事宁人的,榕会甚至派了律师去帮他,但还是压不住,闹开了。”
“我今天就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人忍不住动手了?”她眼里闪着看好戏的光彩:“你说,今天是你爸爸,明天会不会是其他人?”
路意浓回避了她的眼神:“如果他真的违法犯罪,就应该受到惩罚。桐南只是小本经营,我们遵纪守法。”
路青斜歪歪靠在瓷砖上,嗤笑她:“你真是太天真了,你知不知道要搞垮一个店铺很简单的。”
“只要认真抓,哪里不是可以关门大吉的消防隐患?”“要是再加上几个举报、一些谣言就更方便了,"她发挥想象道,“民宿嘛,违禁品、聚众淫*乱、传染病……举报停业整改三月又半年。”“在外名声都坏透了,生意还怎么做下去?”路意浓转身想走,又被路青用空的那只手捏住腕:“甚至,再费心些,制造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意外。”
“一个顶梁柱塌下来,整个家庭几代人都就会被拖入无止境的苦难。那是多少金钱赔偿都填不回来的。”
“而这些根本他们不用自己出手,一个示意下去,就自会有无数程旻这样的人前赴后继,愿意去办得干干净净,揽下所有责任。”她问:“你拿什么陪他们折腾?”
“我当初跟章榕会斗,是有破釜沉舟,赔上自己性命的决心。”“你能拿上你的家人做赌吗?"路青轻蔑地笑:“就为了章榕会高贵于旁人的,爱?”
回到餐桌上时,杭敏英还在挨章思晴的说。要她好好背单词、考试,在香港多听舅舅舅妈的话。杭敏英漫长坎坷的求学过程,比起路意浓简直一波三折。她气鼓鼓地戳着碗里的虾肉,忍不住酸溜溜地小声朝她蛐蛐:“你上得了P大,还不是得多亏我哥哥?”
路意浓就在那听着。
拿起的筷子突然停下了。
她感觉到这些年内心那些伪饰的不介意在今天疯狂溃散。她从来装作对杭敏英的挑衅无动于衷,现在却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是怨恨的。杭敏英有疼她的父母双亲、优渥富足的家境、有能帮她解决一切问题的后台。
她的人生才是开挂到普通人不能想象的。
为什么,又偏偏盯着自己手里的一亩三分地?她被逼到这种境地,往前一步伤害家人,往后退一步、章榕会根本就不允许。
有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章思晴抬头,与推门归来的路青聊着天,杭敏英瞥眼,突然看路意浓那边,两颗眼泪无声地掉下来,砸上了桌面。她一时也慌了神。在桌子底下,偷偷拿手戳她:“你怎么了?”“我的意思是羡慕你的啊。你哭什么呀?”那天晚上,路意浓伏在章榕会的胸口,她开口说:“我想回家去。”章榕会亲着她的侧脸:“好,我们一起。”“不,就我,"她再次拒绝他,“我想暑假回家待一待。你陪不了那么久。”章榕会沉默着不想同意。
路意浓翻过身,面向床的另一边。
章榕会无奈地从身后抱紧她:“我这不是舍不得你?”他听到眼前的人,声音轻幽幽地道:“可我的人生,也从来不是只为了你而存在的,章榕会。”
他紧紧揽着,埋在她的肩后,许久:“嗯。那就早点回来。”路意浓到了桐南,看到一楼挂着照相馆暂停营业的标牌。从舅妈口中,她才知道前天家里出了事。
客栈二楼后头屋檐下发现新挂了个马蜂窝,舅舅二话没说,自己搬着梯子搭上,拿上塑料袋就要去摘了。
结果刚拿上塑料袋套上系好,梯子重心不稳,整个往下一滑,舅舅从两三米高的地方俯趴着摔下来,胸口着了地。
他开始以为没事,甚至坚持拿着汽油处理掉了蜂巢。结果到半夜却发现无法翻身、也无法起床了,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