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词虽不是用在自己身上的,但飞星也是十分受用:“郎主本想留他们性命,他们却以命相搏,害的郎主也受了伤,你记得郎主的好就是了,他从来都是厚待身边的人。”
回到府上,崔令容见庾珩一头扎进了书房,在写奏章,回报班师回朝和路上剿匪之事,字迹上的锐意和风骨透过纸背。
等他将笔搁置,崔令容在一旁服侍他净手:“郎主一路风尘仆仆,看上去消瘦了一些,我让厨房里做了一些郎主素日里喜欢的菜式,一会就端上来,郎主多少用些。”
庾珩的目光徐徐扫过她的面容:“如今你倒是知道讨巧卖乖了。”
手帕甩在铜盆时溅出的水珠有几滴附着在了她的脸上,摇摇晃晃的有些惹眼。
他大掌扶住她的面容,粗粝的指腹滑过柔软的嫩肉,她下意识的想躲,要换来了他不容置喙的一声:“别动。”
庾珩将那滴水珠抹去,一点水意在指尖转瞬即逝,只是心里却像是落了雨,悄无声息的滑落更多。
崔令容酱面颊上的一抹热意压下去,旁敲侧击的开始将谭殊送上悬崖峭壁。
“听闻郎主这次出行遇到了山匪,不慎受了伤,郎主在外时有危险,这枚剑穗承载着一片心意,还望郎主收下。”
庾珩将那枚剑穗拿在手心里把玩,他虽不喜欢这些繁冗的东西,但她都这般恳切了,看在她这些时日表现尚可的份上名,勉强收下也不是不可。
“去给我系上。”说完他径直去用膳了。
崔令容握着手中的穗子,原本她以为会费许多口舌的,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她将其系好,之后又找了个合适的时间让谭殊看见。
谭殊见自己的那枚穗子被他带在佩剑上,随着一阵风摇曳的弧度,一颗心也跟着晃动。
“我下一步该如何?”
“郎君顾忌着,不敢踏出那一步,女郎何不帮帮他?”崔令容点到即止。
于是,入夜,庾珩洗漱过后进入内室,向来都对周围事物异常敏锐的人很快发现了不对。
他的床上多了一个人。
刀剑出鞘,直指床榻:“谁派你来的,活的不耐烦了吗?”
里面的人听见这声音,探出一个头来,欲语还休。
看清楚那面容,庾珩额头青筋直跳。
严词厉色的数声问询,让面皮红透了的人意识到了不对,谭殊抱着一丝微渺的希望:“可是你带上了我的穗子,不就是代表着……”
庾珩不等她话说完,将剑套上的穗子切断,精致异常的东西就这么沾染上了尘埃,谭殊脸彻底白了,心如死灰。
齿关紧紧扣在一起,贱婢竟敢骗她!
“义兄……义兄你听我解释…这一切都是你身边的那个婢女……”
谭殊泣不成声,庾珩从他断断续续的声调里抓住了另外一个人的尾巴。
他再没耐心听着呜咽的哭腔,裹着一身的寒风,将旁边的厢房门踹开。
崔令容在一厢黑暗里睁开眼睛,隔壁闹出的动静她听见了一二,她在心中预演着自己一会儿该是如何反应。
沉重的脚步声在屋内响起,每一声起落都敲击在了她的心头。
烛火被点燃,崇山巍峨的身影在屏风上面显露出浓重墨色,他越走越近,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仅仅上眼皮撩起一道褶皱,深幽的目光比外面冰冷的雨丝更让人感到湿冷。
“郎主……更深露重…”
话未说完,他将最后几步的距离骤减,直直压到她的床榻前,自上而下透过飘摇的烛火,投射出的身影像是座山峰陡然倾斜,塌陷,让她埋骨其间。
庾珩视线间猝不及防的闯入一道艳色,她身上的小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肩膀上,雪玉色的肌肤在一层薄纱里若隐若现,端坐在一床水红色的被面上,像是在暗夜里出没的精怪。
偏偏她的眼神娇怯,黑白分明间流转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