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染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祖母方才也说了,那是孙媳的嫁妆。”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宋氏,你既入了我侯府的门,就是侯府的人!你的嫁妆自然就是侯府的产业!”
真当她还是前世那个任予任取的糯米团?
宋染不慌不忙抬眸直视老夫人:“祖母想必是记错了,按《大景律》:诸女子出适,其从母家所携嫁妆,无论田宅、财货、器具,皆归女子本人,不入夫家公孥。”
老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千方百计要宋家履行婚约,就是要图谋宋家的嫁妆来填补侯府亏空
只是没想到事情一开始就偏离了她的计划,而现在宋染更是搬出了《大景律》。
看来这事只能徐徐图之,只是云祁的事却拖不得。
“宋氏,这个银子就算是侯府借你的。你先拿出五千两,等府上周转开了,自然还了。”老夫人退而求其次。
宋染闻言点了点头,转身对琥珀交代了几句,才对老夫人说道:“既然祖母开口,那孙媳自当尽力。”
不一会,琥珀捧着一个紫檀木匣走了出来。
宋染打开木匣,匣中整整齐齐码着一叠银票。
老夫人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既然是为了叔叔的大事,那这五千两孙媳愿意拿出来。”宋染葱白的指尖轻轻抚过银票边缘,“不过……”
“不过什么?”老夫人急不可耐地追问。
宋染从琥珀手里接过取出一张洒金笺,上面墨迹未干:“请祖母立个字据。写明是侯府向孙媳借银五千两,三月内归还,利息按钱庄的规矩来。”
“放肆!”老夫人勃然大怒,“你既然已嫁入侯府,那便是我侯府的人。你如此行径,可将我这个祖母放在眼中?”
这字据她不可能立。一旦立了字据,那就是有了把柄在宋染手中,往后再图谋她的嫁妆,那就落了人口实。
宋染不慌不忙地将木匣递回琥珀手中:“祖母息怒。孙媳不过是按规矩办事。既然这五千两银子是替叔叔办事,那总要有个凭证才是。”
“好!”老夫人愤愤地瞪了宋染一眼,今日这个银子看来是拿不到了,“宋氏,你要记住,入了侯府,你便是侯府的人!”
“孙媳定当谨记祖母教诲!”宋染垂首欠身答道,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呵呵!拿侯府来压她?再过几日,这安平侯府可就自身难保了。
她之所以会嫁入安平侯府守寡,一是老夫人动用侯府最后的情面从中说动了皇后,再就是是她敬重安平侯府满门忠烈,
但是现在她已经看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这些人,不值得!
“走!”
老夫人见她油盐不进,只得带着两个婆子转身离开了院子。
“祖母慢走!侯府家大业大,想必是不缺孙媳这点银子的。”
宋染看着老夫人狼狈的背影,心中一阵畅快。
“小姐……”琥珀忧心忡忡地靠近,“他们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不要奴婢只会夫人一声?”
宋家也是将门,虽然老爷不在了,但在军中故旧众多,还不至于让一个没落了的侯府欺负了。
“有李嬷嬷她们在,暂时不必惊动母亲。”宋染轻轻摇头,“这场戏才刚开始呢。”
安平侯府不难对付,难的是侯府后面的势力。
当今陛下有三子,只有大皇子是皇后嫡出,可惜早夭。
二皇子顾宴昭,张贵妃所出,背靠世家大族,根基深厚。
三皇子顾宴行母妃虽出身寒门,但他十余岁便去边关,文武全才,甚得陛下欢心。
两人都有机会继承大统。
前世她嫁入侯府后,安平侯府不知怎么就攀上了顾宴昭。
“顾宴昭……”宋染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有些账,我们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