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公爵的军队在安诺大营前严整列阵,两位权势显赫的公爵终于在战旗下重逢。
安诺率先上前,姿态优雅却带着一丝故人重逢的熟稔。
“杜克,久违了,没想到时隔多年,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再次相见。”
杜克朗声大笑,利落地翻身下马,大步上前。
“安诺,你还是老样子,说话总是这么讲究。”
他伸手重重拍了拍安诺的肩甲,这个过于随性的动作打破了贵族间惯常的礼仪距离。
“上次在王都一别,怕是有五六年了吧?”
安诺不动声色地承受着这过于热情的问候,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整整七年又四个月,杜克,看来这些年西境的政务并没能让你变得稳重些。”
他稍稍后退半步,恢复了完美的社交距离。
“不过,你能来得如此及时,确实帮了大忙。”
杜克环视周遭严阵以待的军队,目光锐利却依旧带着豪爽之气。
“听说你这边遇到点麻烦,我怎能坐视不管?还记得当年在骑士学院时,我们可是并肩作战过的。”他话锋一转,直接切入正题。
“现在战况如何?跟我说说。”
安诺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似乎被勾起了某些回忆。
“一切比预期顺利。”
他语气平稳,透着矜持的自信。
“河域诸国的军队不堪一击,如今只能凭借地利勉力支撑,有你和你的西境精锐加入,他们的溃败已成定局。”
他优雅地抬手,指向中央那座最为宽敞的营帐。
“为你准备的宴席已经就绪,让我们边喝边聊,就像从前那样。”
宴会的气氛表面热烈。
银器与水晶杯在烛光下闪烁,美酒丰盛,席间两位公爵不时谈起往昔岁月,仿佛真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杜克谈笑风生,豪饮畅谈,然而他那偶尔掠过安诺脸庞的敏锐目光,却显露出豪放外表下的细致观察。安诺则始终保持着无可挑剔的贵族仪态,言辞得体,应对自如,只是那笑意很少真正抵达眼底。宴席散去,安诺回到自己那座守卫森严的主帐。
摇曳的烛光下,厄尔文早已在内等候,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忧虑。
“公爵大人. ...”
厄尔文见安诺归来,立刻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
“杜克公爵此行…您不觉得太过突然吗?西境距此路途遥远,他却响应得如此迅速,带来的兵力又如此雄厚…这背后,恐怕另有所图。”
安诺脸上宴会上那完美的微笑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沉静。
他缓步走向铺着军事地图的长桌,指尖无声地划过地图上西境与东部前线之间的漫长距离,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暗影。
“你的顾虑确有道理,厄尔文...”
安诺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
“我最初向杜克发出求援信,本意并非真的需要他的兵力,那更像是一种…必要的通告,暗示他这是我的事务,望他知趣回避。”
他停顿了一下,指节的敲击声在帐内显得格外清晰。
“我确实没预料到,他竟会真的亲自率军前来。”
安诺的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既像嘲讽,又像是对老对手的某种承认。
“杜克这个人,表面粗放,内心却细致得很,从以前便是这样,西境近来饱受干旱折磨,他此行…多半是看准了时机,想来东部获取一些他急需的物资和给养,至于. . . ”
当“杜克可能主动发起攻击”这个念头如同幽影般掠过脑海时,安诺几乎立刻发出了一声轻蔑的低笑,随手将其挥散。
“不,他还没那个胆量。”
他自语道,语气中充满了确信。
“公然袭击一位王国公爵?这是挑战整个王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