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青玄连忙把手里的话本子塞进长袖里,差点没把茶摔了。
几位峰主并未在大殿中,而是在一处偏殿品茶闲话。偏殿外有一株老梅树,还开着花,白袍青年走入殿内,身上带段梅花幽冷的气息。
青玄起身,让出自己的位子,明阙轻摇头,选了个角落坐下。
江月白送过去一碗茶,“师兄你尝尝,刚摘的南山云雾。”
明阙拿起茶盏,凝望水镜里的少女,低声说:“你们不必担心,剑意只有在她生死关头才会启用,再者,她是一个好孩子。”
“柳家新来的孩子心浮气躁,”青玄摇头,“刚来就在比试里把孙家少主打伤了,戾气太重,修炼之路恐波折重重。”
“星渊性子是傲,”江月白不解,“但这同小姑娘有什么关系?”
青玄:“你瞧他们的模样,日后八成要结成道侣的。”想到与明阙一起见到的那幕,他露出慈爱微笑,娃娃脸上浮现两个酒窝,“年少慕艾,情窦初开,多么般配,师兄,你说是吧?”
明阙没有说话,只是茶盖碰到碗沿,冰裂般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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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去山下吧。”柳星渊来找她,眉骨上的黑痂像是一颗眉钉,为这张本来就桀骜的脸添了几分凶戾,他直接扣住凌烟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平野剑倏地出鞘,悬于半空。
凌烟蹙起眉,打量他一会,“大少爷,你的头发是自己梳的吗?”
柳星渊:“对啊,怎么?”
昨天被她编的几条小辫子,连同其他头发,都被他扎进马尾里,马尾也扎歪了,乱糟糟的。
凌烟捏着他的袖子,“我重新给你扎一下吧。”
她的力气很小,只是轻轻捏了捏,柳星渊就顺着那点力,乖乖跟她走到房间,盘腿坐下。
凌烟拆下他歪斜的马尾,那头黑发便落了下来,盖在少年坚实后背。
柳星渊的发质偏硬,就像他硬梆梆的性子。
凌烟耐心地握住他的一缕长发,心中忽然想到昨天晚上,青年白袍翻飞,乌发如水的模样。
不知道阿阙哥哥的头发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心跳加快,她低下脸,手无意识用力。
柳星渊皱了下眉,回头望,“小呆子,又在想什么?”
凌烟“啊”了声,小脸绯红,“没、没有什么。”
被戳破的心慌都写在脸上了。
柳星渊眉皱得越深,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紧盯着她的脸。
凌烟目光躲闪,长睫蝶翼般扑扇。
柳星渊炽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脸上,那双好看的眼盯她许久,添了几分怀疑,“凌烟,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都没想。”
柳星渊抬手,指腹摩挲她小巧的耳垂,“这是什么?”
皎白的光轻晃。
柳星渊什么奇珍异宝都见过,独独没见过这样的耳铛。就像薄薄一片光,摸上去有些冰凉。
“哪里来的?”他问。
凌烟没有说话。
柳星渊皱眉,“别人送的?”
他冷冷哼了声,神情不悦,小侍女乖软美丽,从小就有小男孩喜欢送她乱七八糟的东西。
凌烟回想在玉龙城的时候,那些敢送自己礼物的男孩,被大少爷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她软声道:“是以前爹爹给我买的,我还没把辫子编好呢。”
柳星渊这才松开她的手,转过了身。
凌烟松了口气,摸摸耳铛,方才她真怕大少爷耍性子,用力把那片美丽又脆弱的月光捏碎。
她的动作被柳星渊看在眼里。
柳星渊透过铜镜凝望身后少女。
小侍女乖巧地继续为他编辫子,动作娴熟,手法温柔,一张粉白乖巧俏脸低垂着,偶尔露出晃神的神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星渊心想,有什么变了。
但他不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