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心里很乱,“不是,我……阿阙哥哥教我的那些,我是喜欢的,但是,”她扣紧掌心,轻声说:“我不想让大少爷不开心。”
明阙安静了半晌,才问:“那位大少爷,对你而言,如此重要?”
“我同两位少主一起长大,除了爹娘,他们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雪落在了明阙的发上,他没有说话,但围绕在凌霄峰的罡风更猛烈地吹了起来,掀得天色大变,乌云沉沉翻滚,狂风浩浩汤汤地卷过孤山三百里,却在拂过少女窗前时,忽而慢了下来,化作道柔软轻缓的春风,拂动她散落在脸颊的茸茸碎发。
“若你非要离开,”明阙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而无波澜,与席卷天地的罡风对比鲜明,“我想送你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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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傍晚时,柳月流来到客舍,吃了烟烟为她准备的梅子冰。
她已经是内门弟子打扮,掌教亲传,一身白袍,袍角绣着紫色的纹路。修仙之人早已辟谷,可她就是戒不掉小侍女做的各种美食。
“你和孙家的人打了一架?”柳月流看了眼少女,“把他给打到重伤了?”
凌烟懊恼地咬了下唇,“我也没用多大力气。”
那招只是借力打力,孙沉鉴出手太重,才把自己重伤至此。
柳月流:“你没受伤吧?”
“没事,”她托着腮,笑说:“我都好。”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柳星渊一言不发地走进来,平野剑啪地拍在桌子上,把凌烟吓得像兔子一样抖了下,回头呆呆看着他。
柳星渊看上去一点都不好。
他脸上有血,一道剑痕在眉骨上划开,血珠顺着英俊脸颊滴答落下。他身上的衣袍也破裂,被雷火灼焦,挂在身上,露出里头的雪白中衣。
“大少爷!”凌烟瞪大眼睛。
柳月流看见弟弟的狼狈模样,慢悠悠吐出颗梅子核,笑了起来,“你今天穿得真风骚。”
柳星渊哼了声,用袖子随手擦了下脸上的血,沉着脸走进屋。他今日穿得是件淡紫色的外袍,与凌烟身上粉裙颜色相近,用的是东海鲛纱织成,行走时有云蒸霞蔚之色。
这样的颜色有的男子穿着会显得奇怪,可他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穿上更衬得矜贵俊美,若有烟霞色。
但如今,衣上凝结一块块血,他的身上也负了伤。
凌烟马上拿出灵药,把他拉到椅子上,用抹药膏的手帕轻轻拭去他面上的血,“大少爷,这是怎么弄的?”
明明白天分别的时候大少爷还是好好的。谁会在太玄仙府打伤他?
“嘶。”手帕擦过眉骨时,柳星渊轻嘶了声,看小侍女马上慌了神,动作更加轻柔。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露出虎牙,“没事,我就伤了这一个地方,其他都是别人的血。”
“是谁?”凌烟问。
柳月流笑道:“还能有谁?孙家的人不自量力敢找你的麻烦,我们又不能自降身份和孙家小厮打架,只好去找他家主子了。”
“啊,是如意城的少主?”凌烟捏着染血的帕子,怔怔说:“我听说孙少主早几年拜入仙府,进境迅速,修为也高……”
“有什么厉害的,不过如此!还接不了我三招。”
凌烟蹙眉,眼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就算孙师兄挑衅我,可我在比试里已经胜过他了,大少爷,你不该为我与如意城结仇的。”
“谁让他们欺负你,没管好自己的狗,活该……嘶。”柳星渊说话牵动脸上伤口,又嘶了声,疼得咧嘴。
凌烟连忙凑过去,轻轻擦去新滚出的血珠,“这两日要破相了。”
“破相就破相呗,男人有条疤更帅,”他扬了扬眉,“你很在意?”
凌烟微笑着说:“大少爷无论怎么样,都是大少爷。”
柳月流:“我呢?”
凌烟回头,哄道:“大小姐也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