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无奈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恐惧落下。她此生最后悔之事,就是纵容福晋与池峥产生私情。一个不留神,竞酿成致命苦果。
致的是池峥的命,还有姑娘的命,姑娘也已药石无灵,油尽灯枯。姑娘有气无力轻哼,穗青小心翼翼抓起姑娘枯瘦嶙峋的手,替她把脉。她手腕极其瘦弱,暴起的血脉纵横交错,将尸白手腕割碎。“再查.查.…“楚娴气窒,为何完全查不到淑儿的真实身份?这些时日,四阿哥除了上朝与到轮值的户部当差,就是入紫禁城内与康熙爷议政。
他日复一日的生活,孤寂而沉闷,枯燥无味。他不去赴私宴,从不呼朋唤友纸醉金迷,更不喜游山玩水,沉迷琴棋书画。四阿哥似乎没有喜好,不曾对府里哪个女子多看一眼,冰雕似的对谁都冷若冰霜。
几乎呆在府邸里不曾外出。
刻板、沉闷、无趣,讨人厌的闷葫芦。
淑儿到底是谁?
楚娴冥思苦想,淑儿就像只艳鬼,只在四阿哥只言片语中出现,再难觅踪迹。
“福晋,真有此人吗?您是不是记错了?朝中四品及以上文官武将后宅女眷,奴婢都已前前后后盘查五回。”
“有嫌疑之人只有太子妃与年公子之妻,可这二人与四阿哥全无交集。“年羹尧之妻叶赫那拉氏上个月初,缠绵病榻,估摸着熬不过明年入冬。“排除叶赫″楚娴语气笃定。
以四阿哥睚眦必报的极端性格,若淑儿是叶赫那拉氏,又命悬一线,他早已出手。
“太子妃,也不必查。”
毫无头绪,四阿哥这几个月安静的可怕,隐有山雨欲来之前的平静死感。他到底在筹谋什么阴谋诡计?
楚娴哀叹:“犀角香,去寻更好的来,去寻。”“为何彻夜不熄,他都不来寻我,为何他不肯入梦寻我”楚娴呜咽抬手掩盖泪眼。
“福晋,犀角香通鬼神只是传闻,您莫要当真,此香活血化淤,用多对身子骨不利。”
穗青苦口婆心劝谏。
“把剩下的犀角香都点燃,点燃!咳咳咳咳咳眼瞧着姑娘撕心裂肺捂嘴咳嗽,穗青吓得将剩下的犀角香一股脑倒入香炉。袅袅紫烟升腾,穗青被呛得连连咳嗽,抬眸间,福晋苍白病容笼罩在迷朦烟雾中。
她瘦得脱了相,穗青屏住呼吸,怕一喘息,福晋就彻底化为红粉骷髅,散作青烟消逝。
“字画儿,卖字画嘞~”
窗外陡然传来熟悉的吆喝声,穗青难以置信,忍不住呜鸣咽咽哭起来。如轰雷掣顶,楚娴眉心蹙聚,忽地舒展开,微笑着,潸然泪下。“池.池峥…”
“字画。“清冷低沉声音传来。
楚娴垂死挣扎,颤身坐起来,踉踉跄跄冲到门边,却咬紧牙关收回已迈出门槛的脚,回身之际,瘫软跪坐于地,最后一丝气力筋骨被抽去。她艰难站起身,心急如焚扑到镜台前。
“上妆,快。”
她抓过脂粉盒子,拼命往病态削瘦形容枯槁的面颊按,脂粉簌簌掉落,她的脸颊干瘦,脂粉都不愿留连,永难掇拾。无奈之下,只能取来帷帽。
跌跌撞撞绕过拐角,她恐惧攥紧羡蓉手腕。羡蓉哽咽:“奴婢方才已亲眼瞧过,是他,是他。”手腕上钳紧的力道猛地松开,福晋步履匆匆,往红墙下拔腿狂奔。羡蓉与穗青二人含泪跟在福晋身后,赫然瞧见红墙下那道救命的清瘦身影。致命的是,池峥竟潜移默化,成为姑娘安身立命的一部分,再难割舍。楚娴神平衣袖,缓缓来到池峥身后。
“公子…”
语气染着悲切哭腔,楚娴懊恼咬唇,哑声:“许久不见,公子去了何处?“姑娘,在下临时回乡,昨夜方归,家中突起大火,忙于安顿下来,故而今日方来赴约。”
“哦.今日这些书画我全都要,烦请公子立即送去南锣鼓巷蓑衣胡同一甲八排,郑兰雪府上。”
“好。”胤祺酸楚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