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家还是有些人脉在,可帮你举荐一二。”
“不瞒你说,主家姑娘本就想换掉惫懒的鲍三春,奈何寻不到合适的管事替代。”
“管事包吃住,月例一两二钱,算得上丰厚。”
胤禛沉吟片刻,拱手致谢:“在下多谢姑娘。”
林纾很奇怪,并未有半分丫鬟卑躬屈膝的谄媚,反而更像是主子。
若他猜测没错,林纾就是主家姑娘本人。
这姑娘并非京中权贵之女。
权贵仕宦的庄子,都在水草丰茂的百望山南麓,绝不会在此等贫瘠之地。
为表诚意,他将路引双手奉上。
依照规矩,奴仆都需将路引扣在主家,以防私逃,并签下文书。
楚娴早就见过书生的路引,书生名唤池峥,保定人,年十六。
此时他满脸的血污泥泞擦拭干净,露出瓷白俊逸的面容,鼻梁削挺,嘴唇犀薄,端的是神清骨秀,俊极雅极。
楚娴有一瞬失神错愕,总觉得他的容貌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大抵是绝美之人皆相似。
此刻胤禛不动声色伸手扶额,从指缝间打量林纾。
小家碧玉,资容勉强算端丽,她身边两个丫鬟高挑壮实,身手不凡,都是练家子。
他垂眸,目光不经意落在姑娘一双秀美天足,心下诧异。
她竟未缠足?
汉女闺秀皆需缠足,为何她不曾缠足?
她不曾缠足,又是闺秀,只能是满人!
也不知是那位满臣府上的千金,竟如此胆大妄为。
“姑娘,在下池峥,字圆明,不知三位姑娘芳名?不知今后我服侍的主家是谁?”
“我叫林纾,她是羡蓉,这是穗青。”
“主家..是已致仕的步军统领费扬古大人。”
楚娴真假参半的透露主家的信息,反正书生一介布衣,又无法去她府上核对,何惧之有。
所有人都知道,费扬古府上的姑娘前几日回盛京老宅避暑了,绝不会出现在此地。
“哦,倒是不曾见到庄外有武官私宅的门当。”
胤禛垂眸敛去嫌恶之色。
还真是冤家路窄,竟是那拉氏的庄子。
她竟是那拉氏!
是汗阿玛强塞给他的嫡福晋,那个不学无术,心思歹毒的草包那拉氏!
若非费扬古父女二人当年在木兰秋狝设局算计他,那拉氏为他提鞋都嫌脏,更何况是当他的嫡福晋。
乌拉那拉氏一家仗着与他攀亲,这些年来狐假虎威,做下不少令他颜面扫地的恶事。
胤禛垂眸压下杀意,多看她一眼都觉肮脏不堪。
可就连听到她呼吸,都忍不住溢出愤恨与怨憎,胤禛抿紧薄唇,袖中双拳攥紧,指节都泠泠泛白。
“咿..公子何故气血翻涌?”
穗青正替书生施针,不知为何,他的气血忽然翻涌,似在狂怒。
“在下只是激动,感激三位姑娘救命之恩。”
胤禛压下暴怒,挤出一丝虚与委蛇的浅笑。
此时穗青正伺候书生宽衣解带,替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没想到池峥穿着衣衫看似斯文儒雅,但却是薄肌身型,盘靓条顺,肌理匀称,坚实有力。
楚娴耳根一热,慌忙转头看向窗外。
“羡蓉,我们去找找鲍三春藏起的私财。”
楚娴轻咳一声,拔步离开西厢内。
“庄内杂乱不堪,不知鲍三春会将银子藏在哪?依我看,估摸着埋在哪块犄角旮旯里。”
“我先去他的屋内搜搜。”羡蓉说罢,拔腿往鲍三春屋里走去。
楚娴站在院中,并未漫无目胡乱搜索。
自从她额娘过世之后,她只来过这一回。
因这座庄子不在嫁妆单子里,阿玛压根不知道还有这座庄子存在,也就不曾派人来巡视核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