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祁深所部,领一万精骑,即刻出发,直入铁山牙帐!”“李将军所部,迂回至碛口,锁死突厥北逃之路!”“此战!有进无退!”
军令既下,便是"有进无退"!
一万精锐骑兵如同离弦之箭,射入泥泞的路途之中。奔袭途中,雨夹雪更疾,人马呼出的白气顷刻成霜。祁深驰骋在队伍最前,勒马转身,对着在风雪中艰难行军的将士们,声嘶力竭地吼。
“将士们!想想家里等着的耶娘!突厥人就在前面!他们抢我们的粮,杀我们的同胞,现在像乌龟一样缩在铁山!
“长安的旨意让我们等,可战机稍纵即逝!我们在这里多等一天,家里的父母妻儿就多担惊受怕一天!
“今日,我们不是违命,我们是去为我天朝,挣一个百年太平!功成之日,我祁深与诸位共享荣耀!若陛下怪罪,我一人顶罪!“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告诉我,你们怕不怕?”“不怕!不怕!不怕!”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压过了雨雪的咆哮。连日奔袭十几日,到时恰逢雨加雪的大雾天气,十步之外难辨人马,正是天赐的突袭良机。
阵前,苏将军一把拉住祁深的马缰:“让末将去!你现在暂代全军的统帅之位,万不可轻涉险地!”
祁深一把推开他的手,目光灼灼如星:“苏将军!我当与士卒同滋味共安危才是!这第一刀,必须由我来劈!”
他点了二百死士,翻身上马:“待我鸣镝箭响,你便率大军掩杀!若箭不响,便是我等已战死,你亦要全力攻营,不得有误!”言罢,祁深夹紧马腹,领着二百道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切入浓稠的雾气之中,直刺突厥牙帐。
鸣镝箭的尖啸,刺破了铁山上空死寂的黎明雾气。“杀一一!”
早已按捺不住的苏将军眼睛圆睁,举刀狂吼,身后万千人向着陷入混乱的牙帐发起来排山倒海的冲锋。
此刻的牙帐下方已成人间炼狱。
祁深浑身浴血,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却无一人后退半步。
“挡住!挡住他们!”
斥责了鸿胪寺卿背信弃义后,突厥可汗在亲卫簇拥下惊惶后退,眼睁睁看着铁骑踏破营栅,那面熟悉的帅旗在风雪中越来越近。“可汗!唐军主力已破营,北面……北面旗也出现了!”突厥可汗面如死灰,最后一点斗志彻底崩溃,他来不及披甲,夺过亲卫的战马,在数十骑保护下向着碛口方向亡命奔逃。太阳升起时,雨雪终于停了。
铁山各处飘扬着残破的战旗,幸存的突厥士兵跪着瑟瑟发抖。苏将军快步穿过满地狼藉与泥泞,终于在牙帐废墟前找到了那个挂刀而立的身影:“少将军!我们赢了!他往碛口逃跑了!”祁深缓缓转身,脸上凝结的血痂在晨光中泛着暗红,碛口早已埋伏了人马,他此刻自是了然于心,算无遗策。
“他跑不了。传令,打扫战场,清点俘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