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关系倒不大,揶揄道:“妈,您哪天不在外头打听。”
在这件事上,罗鸿跟他妈更有共同语言,就是他昨天没能及时同步到家里人的想法,因此只客观发表意见:“我看人不会多,再怎么是三分一,千把块也要吧。”
在这条胡同里住着的没几个级别高的,基本都是普通工人,年轻人还没上几年班肯定没存款,年纪大些的夫妻俩加起来就百来块的工资,可一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一个月能剩十块钱都算会过日子的。就这样攒,中间还不能有些什么添丁进口的大事,否则都得在外头举债。刘银凤也知道,说:“实在没有,我们换条胡同住也行。”等会,自家住的又不是公房,怎么扯上要搬家。罗鸿问出口,才得到家里的新动向。
说要换房,罗鸿是第一个举手支持的。
可他刚买完冰箱确实没几个钱,猛地想起来:“我出二百。”剩下的一家三口齐齐看他,在面上写着“你居然有钱"这几个字。罗鸿解释:“有一百是三方给的。”
诚然儿子去帮一个月的忙刘银凤是有些意见的,但人家又送礼又请吃过饭,按理多少人情也该了解了,再拿钱哪里好意思。她道:“这可不能要,赶紧给人家退回去。”罗鸿:“昨晚我就去了,他硬说不是他的。这不胡扯嘛,除了他还有谁会在我包里塞一百块钱。”
他要关门回家的时候才发现的,马不停蹄就去找发小,被他车牯辘话挡回来。
人家这是诚意十足非要给,刘银凤评价:“这孩子倒是实在。”可不,罗鸿:“所以我就揣兜里了。”
之后的人情该怎么走,刘银凤知道儿子有数,没有过多干涉,只说:“真要换,你这二百也不顶事。”
罗雁赶紧举起手:“我有钱我有钱,我比他有钱。”罗鸿:“就非得强调后面这句?”
罗雁理直气壮:“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还真别说,刘银凤有时候都觉得女儿比爸妈阔,说:“用得上肯定跟你讲,算爸爸跟你借的高利贷,回头加倍还你。”嗯?罗新民奇怪:“怎么一说借高利贷,就是爸爸。”刘银凤:“你是一家之主嘛,顶梁柱,可不得是你。”一家之主这四个字,说得大家都笑了。
罗新民:“真是我当家?”
刘银凤斜他一眼:“你说要吃排骨,我都没先给雁雁炖鸡汤。”这还不满意吗?
真是好大的主,罗新民擦擦嘴:“那看来今天有鸡汤喝了。”他要去上班,跨出门槛后扭过头:“我今儿也会在厂里好好问问。”对对对,大家一起问,多管齐下。
刘银凤交代儿子:“你也去。”
胡同里住的基本都是国棉八厂的职工,为爸爸以后的上班方便,肯定还是住附近是最好的,况且他们一家四口也习惯这一片。罗鸿:“那我晚上早点关店,回来吃饭再去串串门。”说到这个,刘银凤:“别的我不管,过两天十四了,也歇一晚。”前些年说是破四/旧,但老传统的风俗大家还是遵守的,罗鸿:“行,反正肯定也没什么客人。”
他说完也出门去上班,家里就剩母女俩。
罗雁跟妈妈咬耳朵:“我有八百块,就告诉您。”刘银凤摸摸女儿的小脸:“行,差钱就管你要,写作业去吧。”罗雁高高兴兴地回房间,一整天都坐在书桌前。她倒是能静下来,全然不知外面已经为今早的新闻闹得沸反盈天。快吃晚饭的点,罗鸿先到的家。
他一进屋就喊:“妈妈妈妈妈妈妈。”
这孩子,叫得跟催魂似的。
刘银凤从厨房拎着锅铲探出头:“怎么啦这是?”罗鸿:“吵起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刘银凤马上把锅铲塞给儿子,交代一句:“我还没放盐。”解下围裙就匆匆朝外走。
罗鸿接过这个班,但要放盐的时候有点估摸不准,大声道:“雁雁,你来一下!”
罗雁写作业写得入迷,听见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