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笑一笑当打过招呼。
罗鸿就说她是狗鼻子,假装无事发生,手在裤腿上蹭蹭,心虚得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问:“班会都说啥了?”
罗雁:“安全教育,说铁路班有几个男生去水库游泳溺水了。”讲这话的时候眼睛往某些人身上瞅,罗鸿读出意思,举起手发誓:“你看我有那功夫吗?我绝对不会去。”
爪子都快戳罗雁脸上了,她下意识嗅嗅,露出个果然是你的表情,一巴掌拍开,眼风往周维方身上再扫一下。
周维方积极检举揭发:“不是我,是他俩。”有俩人呢,罗雁只讲哥哥也像是指桑骂槐,批评他:“光打小报告,你也不是好的。”
罗鸿拿了瓜回来正赶上这句,笑着重复一遍:“听见没,你也不是好的。”就他会复读,周维方在隐秘的角落竖个中指,扭过头:“不是,凭啥他有一个瓜,我就半拉瓜。”
麻雀下午是一路发过来的,说:“就那小三轮,你以为能拖多少斤,不服你把店开圆明园去,下回给你放最后一个。”又道:“有得吃不错了。”
“就是就是。"罗鸿帮腔,把切好的第一块先给妹妹。罗雁双手接过,笑眯眯:“谢谢马哥。”
她高兴的样子看着也叫人高兴,麻雀:“客气什么,爱吃下回再给你拿,我老姑婆正愁卖不出去。”
罗雁又说一遍谢谢,这才咬一口。
汁水顺着她的手肘往下滴,她只得别扭地把手抬高。周维方见状抽两张纸给她,说:“擦一下。”罗雁微微摇头:“没事,我待会洗手。”
井水泡过的西瓜太凉,大晚上的她不敢吃太多,吃完这块就去洗洗手,然后把椅子搬到灯下面看书。
罗鸿倒是吃好几块,说:“这么好的瓜,还能卖不出去?”有句话怎么说的,灯下看美人。
麻雀一时晃了眼,压根没听清。
罗鸿又喊他一句他才回过神,解释说:“收购站说今年产量太多,他们收不完,按每家每户按人口分配指标,这不就剩得多了。”这叫什么话,周维方诧异:“没见过收购站还嫌多的。”往前几年恨不得把青果子也摘走,都填不够本市那点供应的。谁说不是,麻雀:“反正听说今年搞分田到户的地方都大丰收了。”这政策是还没落实,但去年小岗村的事情一上报纸,有些胆大的领导干部和饿得慌的农民们私下里已经开始干了,南方有些地方一季稻收上来,产量大得惊人。
谁没在农村待过,说起这个人人有话讲,连罗雁都觉得讨论得不错,悄悄地拉着椅子坐在哥哥侧后方靠近点听。
在场三个男生,两个都注意到。
唯独罗鸿自己不知道,还在高谈阔论,讲到激动处手舞足蹈,手背往后,正砸中妹妹的眼窝。
这一下太快,看见的人谁也没来得及拦住,周维方的手就抓住了空气,蹭地站起来:“雁雁。”
麻雀比他慢千钧一发,弯下腰往前倾一点:“打哪了?”只有始作俑者罗鸿自己是打中了才知道的,赶紧回过头问:“疼不疼,我看看流没流血?″
罗雁捂着一只眼睛垂着头,本能地眼泪就往下掉,带着鼻音:“没事,我缓缓。″
罗鸿扒拉掉她的手,仔仔细细左右看:“这都红了,还看得见东西吗,告我这是几?”
罗雁没忍住笑:“我这是哭的。”
又哭又笑的,那证明是没什么大事,妹妹不是那种能忍着不舒服的性子。罗鸿松口气:“我不知道你在后头,吓死我了。”吓死的何止她一个,周维方跟麻雀的脸色都不太好,说:“还是去医院看看。”
异口同声的,罗雁一时不知道看着谁好。
她习惯跟谁说话看着谁,这会找不到方向,一眨眼眼泪又往下掉,也顾不上说点什么。
罗鸿往妹妹手里塞两张纸,替她发言:“不用不用。”他方才心里也是慌的,但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知道,现在就